在飛往昆城的飛機上,徐聞一直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從徐家拉點投資。

他心想:我也不是要你的錢,反而是帶著你掙錢,大家都是一家人,有錢一起賺嘛!

但是這個念頭思索再三,還是被他放棄了。

畢竟已經把自己對徐家家產的繼承權讓了出去,那最好別有太多金錢上的往來,容易讓人懷疑是別有居心、又當又立!

現在平白得了一千萬,是奶奶和三個姑姑表達多年未盡關心的一種方式,拿了就拿了,不需要有什麼心裡負擔,但和徐家的財務牽扯上,也就到此為止了!

想通了這些,徐聞的心情也慢慢平復。

不過畢竟是從天而降一千萬鉅款,即便對於他現在的身家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在他最需要錢的關口,還是能緩解燃眉之急。

更重要的是,給了他一個好兆頭。

他甚至開始想:沒準過完這個年,9000萬就籌齊了呢?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想想總不犯法!

抱著這個念頭,徐聞下了飛機,沈朝文和沈安然父女倆早已經等在哪裡。

老沈不會開車,這個司機自然只能由小沈擔任。

徐聞坐在副駕駛上不由得誠惶誠恐,堂堂沈大明星給他當司機,堂堂岳父大人親自到機場來接駕,這得多大的面子才值得如此啊!

好在,沈朝文態度親熱,完全沒有接女婿的跌份,反而一副接親兒子的熱絡,讓徐聞稍稍放心,車上和未來老丈人攀談起來。

不多時到家,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小縣城已經到處響起鞭炮,這是年夜飯開席的提示音。

童雅琴忙活了一下午,到這時也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新買的大圓桌上盤子摞盤子堆得老高。

一見徐聞來,童雅琴忙從廚房出來,用她那女高音的嗓音慶幸:

“哎喲,我這一天吶都是心神不寧的,要麼怕飛機晚點,要麼怕路上堵車,就怕是湊不齊我們一家子吃年夜飯。沒想到什麼也沒發生,時間趕得剛剛好,我這顆心哦,總算是落地了!”

沈朝文自然地接過話,語氣裡頗帶著吹噓,笑道:

“也是奇了怪了,往年聽他們講,過年這幾天高速上都堵得要死,除夕這天最堵。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機場來回一趟,一點都沒堵車,順利得很!”

童雅琴圍裙擦手,笑得前仰後合:

“這敢情好!這老天爺都給咱們一家人面子,知道我們好幾年沒過團圓年了,特意做法開恩了!”

沈朝文便故作板臉,其實嘴角還掛著笑:

“還人民教師呢,滿嘴封建迷信,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夫妻倆自然而然地鬥起嘴來,房子裡滿是歡快的笑鬧聲。

扯了幾句,童雅琴就連忙張羅徐聞喝茶吃水果,休息休息準備吃年夜飯。

徐聞被這屋子裡的氣氛所感染,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微笑,應答下來。

其實認真來講,他現在有三個家,江州一個,廣城一個,長寧縣一個。

論理,江州的家待的時間最長,是他最親近的家,廣城的家最富有,是他的血脈來源,對他也最闊綽關懷。

但不知為何,徐聞唯有進了現在這個家門,才感受到一種毫無雜質的,真正的溫暖。

江州的家無論怎麼歡聲笑語,總夾帶著一絲重組家庭勉力為之的尷尬。

廣城那個就更不用說了,一大家子都各有各的心事,對他心態最純粹的四個女人,又言語中充斥著濃重的歉意,一點也不像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