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記者,他們每週交出的稿子都寫著他們的名字,質量好壞完全在他們自己。如果交出一篇差勁的稿子,就算徐聞作為組長要負責,那麼記者本身也難辭其咎。

這一招,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傻子都知道沒必要。

要知道,《娛樂週刊》的工資和年終獎要比集團其他部門要高一大截,如果真的因為工作能力引起領導不滿,被調到別的部門,那就不是升職不升職的事了,而是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扔!

大家都不傻,誰會跟錢過不去。

所以,為了票子,他們不服也只能憋著。

作為一個版塊組長,徐聞還能要求什麼?拿他剛來雜誌社時老白的名言:只要工作不拉胯,騎在我脖子上拉屎都行。

正式抱著這種心態,他面對組員們陰陽怪氣的發言,完全做到了一笑而過、從容面對。

這個態度,讓幾個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的老記者懵了,蹦躂了半個多月,突然覺得好沒意思,於是就此認命。

除了副組長李錦明。

在徐聞突然上位之前,李錦明是最有希望當組長的,雖然他能力一般,但架不住資歷老。

之前被鄧麟截了胡,可誰知一場鉅變,鄭薇把組長鄧麟拐跑了,新聞組組長的職位再次出缺。

這一下,所有人都覺得,總該輪到他了吧?

徐聞的突然冒頭,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吃瓜群眾自然會慢慢消化這件事,同組的其他組員再怎麼不忿,卻也明白組長之位再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頭上,於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也隨著時間推移而慢慢淡化。

唯獨李錦明,憤怒的情緒隨著徐聞的位子越坐越穩,不但沒有淡化,反而越來越濃。

然後……這位老哥就搞事了,還是自作聰明,在徐聞眼皮子底下搞的。

事情是這樣的。

10月下旬,中南部地區也正式進入了冬季,氣溫變得很冷。

音樂圈一年有兩大盛事,一個是上半年五月份的無限歌謠大賞,一個是11月中旬的金曲獎頒獎典禮,是整個音樂圈幾乎所有人都最認可的兩項活動。

整個華語音樂圈,乃至世界音樂圈和所有網民、音樂愛好者,都對這兩個音樂圈盛事極其關注。

有關注度,便有流量,而流量越多的地方,媒體便絕對不能缺席。

尤其,《娛樂週刊》還是專營於娛樂圈的媒體,自然不能錯過這場饕餮盛宴。

每年的第四季度,關於金曲獎都要做一期大封面和好幾期專題內容,將這麼一個爆款話題吃得乾乾淨淨,一點骨頭渣都不剩。

這當然需要整個雜誌社所有板塊的共同努力,而這一屆金曲獎正好是第三十屆,意義重大。

所以在正式舉辦之前,徐聞作為新聞組的組長,拿出的選題是“金曲三十年的傳承與創新”。

選題總共分兩個部分,傳承,是透過回顧三十年發展歷程,總結一下拿金曲獎最多的前十位音樂人,這個最吸引眼球。

傳承的另一小部分內容,則寫一下三十年發展史,提升一下逼格。

創新的部分則主要集中在對這一屆金曲獎的宣傳上,透過對主辦方進行採訪,對這次金曲獎在策劃方面的新意、特色大肆宣揚一樣,既打了廣告,又蹭了熱度。

這個選題得到了老白的高度認可,成為了新聞組這一期的重點任務。

選題透過,下一步就是採訪寫稿。

由於這篇稿子太大,徐聞把稿子拆成了兩部分,自己帶頭攬下了“傳承”這部分,而將“創新”這一段交給了副組長李錦明。

當然,活得讓他幹,但該防還得防著他。

徐聞用“多帶帶新人”為由,將新來的兩個組員塞給了李錦明,讓他一塊帶著去採訪。

李錦明沒有理由拒絕。

他不知道的是,一週前,這兩個小年輕就已經被徐聞給收買了。

收買的過程很簡單,在徐聞新官上任的頭一週,他就很懂局地安排了小組團建,美其名曰聯絡感情。

然後意料之中的,幾個老組員都找各種理由推脫了,於是這場飯局只有他和兩個小年輕。

徐聞並不意外,然後藉著酒勁那一頓哭啊,痛訴自己明明工作這麼努力,為什麼還是得不到別人的認可,難道就因為他是新主編的親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