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安然迷迷糊糊醒來,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因為這一覺睡得太沉太踏實,以至於她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松胳膊晃腦袋,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環境的不對勁。

床墊比記憶裡更硬,被子也更加粗糙,甚至連房間的溫度都感覺更熱一些……觸覺接收到的異樣訊號在她的腦細胞裡得到了快速的反饋,與此同時,身體各方面技能瞬間甦醒。

她愕然睜開眼,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還沒有湧現,視覺先觀察到了被子、窗簾、所有陳設與自己房間的不同。

然後,幾乎與昨夜的瘋狂、繾綣和疼痛一同觸發腦細胞神經元的,是身邊裸著上身睡得正香的徐聞。

“啊!”

這聲短促的尖叫剛一出口,立馬就被她硬生生嚥下去了,捂著嘴巴,用瞪大的眼睛來繼續抒發自己的驚愕。

雖然這時候,斷斷續續的記憶已經讓她明白,昨天的確發生了點什麼。

可此時此刻,她的意識卻突然關注了另一件不太要緊的事:為什麼做這種事,也會斷片?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的瘋狂,那種宇宙盡頭完全忘我的感覺……她似乎有了答案。

然後,遮天遍野的害羞席捲而來,把她燒得渾身滾燙,身旁的男人連瞧也不敢瞧。

又捨不得不瞧!

那一身精煉的肌肉,好像為了故意露給她看似的,被子只在腰部以下。

沈安然就算在極度的嬌羞中,也仍然忍不住頻頻側目……差點流鼻血!

腦細胞已經開始世界大戰,短時間內沒有結局,於是她的行為直接越過了思考,放棄了這場視覺盛宴,做出了當前最有利於她的決策——跑。

當這個念頭出現的同一時刻,她已經開始蒐羅自己的衣服,躡手躡腳地穿上,然後就貓著腰要離開這個罪惡的地方。

這次不敢再看床上的男人,怕腿軟。

而這時,最令她擔心的事情出現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去哪兒?”

沈安然這時剛貓著腰走到床尾,一聽這聲音,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就看見徐聞一手撐著腦袋,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出於禮貌,她只能也回了一個微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腳下加速,全力往外衝。

她幾乎就要成功,手已經摸到了門把手,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攔在了她的腰間,直接將她原地提起來,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再落下。

這個過程發生得太快,以至於沈安然完全沒有明白,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的。

腳踩在地上,冰冰涼涼的!

她驚魂甫定地張著圓嘴,發著“哦”的驚歎,與此同時感受到腰上的那股強大力道還沒有撤退,然後視線前移……再次看到了徐聞並不大塊但十分明晰的胸肌。

她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嗎?

然後,耳朵上的灼熱再次襲來。

“你……放開我!”

“不放!”

“哎呀,放開我,我……我要回家了!”

“回家?”

徐聞故意把頭往旁邊歪了歪,以這個角度才能看到沈安然極力壓低的、已經紅得發紫的臉頰,笑得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