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好一會兒,徐聞才若無其事地開口:“哥兒們,怎麼稱呼?”

“杜博文!”

“杜博文?哈哈,咱倆還挺有緣!”

“怎麼,你也姓杜?”杜博文眼神亮了亮。

“呃……我的名字裡也有個‘文’字。”

“哦!”

杜博文尷尬地答應了一聲。

徐聞現在無語極了,莫名覺得自己又變成了舔狗,挖空心思在這兒套近乎。

好在,杜博文也不是個傻子,順著這個話題跟他攀談起來。

一來二去,兩人也算熟絡了。

徐聞聽他雖然語氣低沉,但情緒也還算正常,對他剛才跳江的舉動更加好奇,忍了忍還是問出口:“哥兒們,你剛才是……”

杜博文有點難堪,但還是道:“我剛才……也是一時衝動,就是事兒都趕在一起,自己一下子腦子轉不過彎,就想著一了百了!”

徐聞好不震驚:原來他剛才真是要尋死,自己也沒救錯人!

“你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怎麼……”

“其實也沒遇到什麼大事!”

杜博文苦笑了一聲,“就是哪兒哪兒都不順。先是女朋友嫌我沒本事,跟我分手,工作也不順心,畢業三年了,現在還是一事無成,昨天還被劇組開除了。”

“人一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沒拿到工資也就算了,拿最後一點錢準備打車去火車站,卻碰到了黑車,半道把我趕下車。”

“我在這兒攔了一上午車了,一輛車也沒攔到。我越想越絕望,搞不明白,明明自己很認真很努力地活著,可為什麼這些事都落在我頭上。一時想不開,就……”

說著,杜博文苦笑著搖了搖頭。

聽到這兒,徐聞也就瞭然了。

其實事都不是大事,只是倒黴到家,這些壞事都湊到了一起,人也就被逼得鑽了牛角尖。

他那一出手,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勸慰,卻等於給這哥兒們在黑暗中打了一束亮光,把他從絕望中拉了出來。

聽完他的遭遇,徐聞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沉默了良久。

好半天,他問:“你之前在劇組工作?”

“嗯!”

“做什麼的?”

杜博文有點尷尬,但這時破了心防,還是老實回答:“場務!”

“為什麼被開除?”

“因為……多管閒事!”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大學學的是導演專業,拍攝現場,覺得劇本有問題,就跟導演建議了兩句。然後就被……”

徐聞白眼快翻上天了。

原來又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前世輾轉於各個劇組,拍了幾十部影視劇,這種剛出校門就敢以當代藝術家自居的年輕人,他也遇見了不少。

滿腦子都是藝術追求,其實那些東西拍出來,鬼都不願意看。

這些人啊,和社會上那些自以為天之驕子的年輕人一樣,沒什麼病,就是被社會X得還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