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剋制的嗚咽聲戛然而止,臺階上坐著的人背影明顯抖了下,就看她猛地直起身體,似乎愣了愣,但卻沒轉過頭來。

過了一會兒,才聽她有些啞的聲音:

“我手裡的工作都已經移交給Lily了,我現在沒有工作要做。”

南卿的聲音本就甜軟,這會兒帶了些沙啞,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可憐。

被她噎了一句,宋博允扯了扯嘴角,運了口氣還是壓著性子:

“Lily就是到處在找你要把那些工作交還給你,你倒好,一個人躲在這兒,怎麼,別人冤枉你在樓梯間偷看檔案,你還真對這兒生出感情來了,還往這兒躲?”

話剛出口,宋博允就皺了皺眉頭。

他不是想說這些,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話從嘴裡冒出來就都變了個模樣。

宋總是真的人狠話不多,雖然難得懟人,卻有一句話把人堵得心絞痛的本事。

已經止了哭聲的南卿揹著身,聽到他這話,冷不防又紅了眼眶。

長久忍著的委屈大概就是這樣,平時總壓在箱底最深處也不覺得什麼,可一旦翻了出來,就好比連綿的浪,怎麼都停不下來。

抬手抹掉眼旁的淚,吸了吸鼻子,南卿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她轉過身,只是依舊低著頭,嗓音有些含糊:

“宋總說得對,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一邊說著,她就要從宋博允身邊繞開。

“等一下。”

南卿的手被拉住,宋博允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

他偏過眸子看著被自己拽住的人,耳側的長髮隨著她低下的頭散落下來,擋住了她的眉眼,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頭頂小巧的髮旋:

“我問你為什麼在這哭,你還沒告訴我。

那個賈思甜冤枉你的事已經查清楚了,你不用難過。”

宋博允的聲音淡淡的,卻比剛才多了份溫意。

“我知道,Lily姐已經告訴我了,謝謝宋總。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甕聲甕氣地點了點頭,南卿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急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一個人躲在這兒哭?”

宋博允似乎對這個問題格外較真,非想要問個明白。

他往前邁了一步,擋住了南卿的去路,把她堵在了自己和牆之間。

“我沒哭,我,我就是覺得辦公室裡有些悶,在這兒坐了會兒透透氣。”

被宋博允纏得沒辦法,南卿只好硬著頭皮抬起頭看他。

剛哭過的眼睛又亮又潤,就好像水洗過的天色,清澈透亮,眼底又帶著些紅,彷彿雨後的新霞,嫵麗嬌柔。

“呵~我手受傷了,你是覺得我視力也受影響是嗎?”

看著她嘴犟不肯承認,宋博允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南卿咬了咬唇,偏過頭沒說話。

低嘆了口氣,宋博允還是軟了語氣,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又爬上她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