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你少說兩句!”陳麗蓉見溫絮語低垂著頭,一抹喜色閃過眼底,“既然孩子喜歡,我看我們也別棒打鴛鴦。”

“哼!”商戎遠其實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犟得很,來時的路上陳麗蓉也和他商量了一番。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試試,現在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他的良配。

就算現在不離,以後總會找到機會!

“阿姨,不用麻煩了”,溫絮語倏然開口,眼睛直直看著陳麗蓉手腕上的那個鐲子,溫聲道,“我覺得您手上這個鐲子挺不錯的。”

陳麗蓉笑容僵在臉上,下意識捂住鐲子,這可是商戎遠去年拍下的珍品,能值三百萬呢!

溫絮語故意頓了頓,目光純真,“我瞧著這鐲子水頭極好,像是老坑玻璃種吧?“

見人不說話,她眼神黯淡下去,好不可憐,“阿姨不會是捨不得吧……”

邊潯舟聞言挑眉,饒有興趣地看了眼裝著可憐的女人,適時補了句,卻是對一旁端坐的商戎遠說的。

“確實,商總向來大方,該不會連這幾百萬都捨不得給吧?“

商戎遠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卻不能說些什麼,他厭棄揮手,“給她!”

眾目睽睽之下,陳麗蓉只得咬牙褪下鐲子。

溫絮語接過,翡翠觸手生涼,她故意對著燈光端詳,鐲身流轉著幽光。

“多謝阿姨割愛“,她扯唇一笑,起身朝著邊潯舟走去。

水藍色裙襬隨著步伐輕輕漾開,像一泓泛起漣漪的湖。

邊潯舟就這樣看著她。

藉著陳麗蓉看不見他們,溫絮語下巴微揚,眼底噙著狡黠的光,她指尖勾著鐲子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像只偷腥得逞的貓兒,連發梢都透著得意。

邊潯舟心底一顫,扭過臉不去看她。

不就是拿了個破鐲子,有這麼高興?

那邊,陳麗蓉咬了咬後槽牙,心有不甘,看來還是她低估了這個女人。

商戎遠暗中瞪了妻子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僅事情沒辦成,還損失了一個幾百萬的鐲子!

已經看完一出好戲,邊潯舟起身,神色淡漠地整了整袖口,“事情說完了,還不走?”

空氣凝滯了一瞬。

男人仿若不察,他一把將溫絮語拽入懷中,嗓音低沉,語氣曖昧,“今晚可是我和我老婆的洞房花燭夜,你們確定在這裡打擾我們?”

溫絮語瞳孔微縮,手上的鐲子差點拿不住。

這男人在別人面前說這話,怎麼一點羞恥感都沒有?

“你—”,商戎遠再次說不出話來,眉心緊蹙。

陳麗蓉卻忽然笑了,語氣緩和下來。

“小舟,你爸爸也是關心你,既然你堅持,我們也不勉強,不過……”,她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溫絮語。

“這下家裡多了個人,我看玄水灣傭人不是很多,正好老宅的餘姨有精力和時間,就讓她過來住一陣,也好陪陪你的新婚妻子適應這裡的生活。”

溫絮語心頭一跳,這不擺明了就是塞人進來監視?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好人,面上裝得溫和,心裡卻骯髒不已。

邊潯舟眸色驟冷,還未開口,商戎遠儼然出聲,不容置疑,“就這樣決定了!”

溫絮語緊抿著唇,這兩人真是父子嗎,怎麼感覺敵對之意,比自己和溫玉勤還嚴重?

邊潯舟忽然冷笑一聲,“你要是不想第二天看到一具屍體,就把她送過來!”

這句話說得讓人毛骨悚然。

眼見著商戎遠又要動怒,溫絮語忽然攥住男人微涼的手腕,邊潯舟垂眸對上她的眼,裡面藏著制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