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下酒菜

“我臉上有什麼？”戴小萌摸著自己的臉，比起剛來的時候，她的面板好了太多，不照鏡子也知道，她臉上什麼都沒有，只是小二的舉動太古怪，他幾乎每走一步就瞄她一眼，彷彿她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什麼。”小二忙轉過臉，不再明目張膽地看戴小萌，但在不經意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偷瞄她。

“你很怕他？”戴小萌道。

“誰？”小二一愣，隨即明白戴小萌問的是誰，苦笑道：“樂山鎮沒人不怕他，你……”

“我也怕他。”戴小萌苦笑著，如果不是店鋪的事有戲，她也不敢主動去找光腳九。

“那你還去找他？”小二奇怪道：“你們以前認識？”

“不認識。”認真算起來，昨晚她才認識光腳九，之前只是見過兩面，情景都讓人很不愉快。

“不認識？”小二的表情更加古怪，再次打量著戴小萌，不過他沒有繼續追問，有些人表面看不出什麼，實際上深不可測，不說穿可以當做不知道，說穿了對他沒好處。

“還有多遠？”戴小萌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她對光腳九是否還記得她抱有深深的懷疑，雖然兩人分開才過去幾個時辰，但那些不停灌進光腳九口中的酒，很有可能將她從記憶中沖走。

“快了。”小二加快腳步，轉過一個街角穿過一條小巷，在一條三尺寬的汙水溝邊停了下來，轉頭四看，指著一坨黑乎乎的東西道：“那就是九爺，九爺，有個姑娘找你。”

落後兩丈的戴小萌，差點閉過氣去，這個地方散發的惡臭，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但她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捉摸不定卻讓她無法討厭這裡。

“九爺，我是戴小萌。”盯著那坨黑乎乎的東西，戴小萌努力辨認了半天，也沒看出它就是光腳九，除了濃濃酒臭味有些熟悉外，它甚至都不像個人。

“嗯？送錢來了？”那坨東西動了動，一個人腦袋抬了起來，光腳九睜開暈乎乎的眼睛，轉頭看向戴小萌，“我睡了多久，一個月，半年？沒道理啊？”

摸出酒壺晃了晃，又仰頭灌下一口酒，光腳九的兩眼終於完全睜開了，看見戴小萌身邊的小二，他咧嘴笑了起來，“嘿嘿，原來是找我要獎勵來了，好，拿去，這個人也歸你，有什麼事就讓他去做，呵呵，我好吧。”

“九爺，我……”小二頓時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光腳九對誰這樣好過，什麼都不問就直接將他送人了。

“你什麼你，不願意？”光腳九一瞪眼，手中的酒壺就砸了過來，“你說你會釀酒，結果屁都不會，沒殺你已經讓我痛不欲生，你再敢廢話，我把你釀成酒。”

啪！酒壺沒有砸到小二，落到小二腳步的泥地上，小二卻就勢跳了起來，抱著腳連聲呼痛，哎呦，哎呦！

“哼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光腳九一臉得意。

“嗯嗯，知道了。”小二低頭連連應聲。

“知道了就滾，別在這裡礙眼，回去等著，以後那家店就歸她了，凡事問她就行，明白了嗎？”光腳九道。

“明白了。”小二轉身就跑，眨眼間就跑沒影了。

“……”腦門掛滿黑線，看著光腳九和小二一唱一和，比演戲都精彩，戴小萌偏笑不出來，光腳九的腦子越來越糊塗，地上的酒壺裡還有些酒，她隱隱有種衝動，想撿起來帶回去研究，裡面究竟裝著什麼東西。

“以後有事讓小二來找我，你不適合來這種地方。”光腳九手一招，地上的酒壺飛回到他的手中，他仰頭繼續灌酒，伸手道：“下酒菜呢，沒錢孝敬師傅不會連下酒菜都沒有吧？”

“有，我有下酒菜。”戴小萌忙拿出前兩天打到的獵物，準備找個地方架個火堆，烤熟了給光腳九下酒。

“今天山上的野獸休息了？”光腳九眼角一瞥，冷笑道：“還是我煉製的弓不行，你居然拿不新鮮的獵物給我？”

“都不是，你走後我打到七隻獵物，只是都被我埋了，沒帶在身上。”戴小萌低下頭，此時不敢問也只能問了，“師傅，那些獵物都被靈力箭洞穿，一會功夫就全身慘白僵硬，還能吃嗎？”

“七隻？你一次能射七箭？”光腳九有些意外，“我不是說讓你別叫我師傅嗎？你這種笨徒弟沒資格叫我師傅，明明已經告訴過你，只要消除你的靈力，中毒的跡象就會消失，你為什麼不聽？”

“我不會。”戴小萌的頭垂得更低，她不是沒聽，而是不知道怎麼做，她只會農耕五行術，只會釋放法術靈力，不會消除。

“不會？”光腳九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他聽到了什麼，居然有人不會撤消自己的靈力？

“也不是不會，我只是擔心獵物體內的靈力有毒，萬一……”戴小萌想過用逼的方法，只是都是自己的靈力，萬一混合在一起，她中毒了怎麼辦？

“呵，呵呵，呵……”光腳九抓了抓頭，晃著酒壺想了想，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修煉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很多像是本能，好像呼吸一樣，自然而然就會去做，不用思考為什麼，該怎麼做，做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所以他不知道怎麼表述。

好像很多年前，有人問他類似的問題，他除了呵斥他天賦差、蠢笨之外，從未想過，或許是他的問題，才導致……

雙眼瞬間變得血紅，光腳九抓緊酒壺猛地仰頭灌酒，噴湧而出的酒流得到處都是，酒壺彷彿一眼無底酒井，源源不斷的酒從裡面傾倒而下，直到他眼睛裡的紅色漸漸消退。

“用你想的法子試一試，我在旁邊看著，要是真中了毒，我會救你。”光腳九放下酒壺，看向戴小萌。

“是。”戴小萌求之不得，取下蛇筋弓順手射出一箭，正中一隻肥碩的老鼠，她衝過去撿了回來，站到光腳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