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同學的群裡冒泡。

去檢視微信的朋友圈。

去當保險業務員的工作群裡轉了一圈,一切正常,直接跟經理電話辭職,現在的他沒有心情去工作,真若是下一次任務到來的時間跨度太大,類似的工作隨便找一個不難,沒有底薪,都是跑外,完成一單賺一分錢。

群演的群裡,如同以往一樣,派發著一些不足以溫飽的群演活兒,以往的衛宇,北漂追夢為了活著,當業務員賺錢和當群演誰是主業,他自己也分不清。

在自己的社交圈子裡轉了一圈,又給一些親朋發小打了電話,看似問候的聊天過程中,卻有一部分是‘三年多’不聯絡的想念,更多是確認‘衛宇’的人生,到底是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裡因為自己而改變?

他分辨不出來,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所瞭解的這個世界,除了那些從小看到大的影視劇不見了之外,一切都正常。

辮子戲,沒有了格格沒有了皇阿瑪沒有了阿哥,依舊在屬於它的時代綻放光彩。

好萊塢的超級英雄,沒有了超人、蜘蛛俠,還有別的俠,別的英雄世界。

娛樂文化的走向,依舊是衛宇熟悉的時代,娛樂從業者,也依舊是他熟悉的那些人,大蜜蜜不是郭襄嶄露頭角的,而是一部他從聽過的武俠劇配角;黃博也不是瘋狂的石頭牌子班尼路,而是另一個笨賊的故事裡搞笑的配角……

衛宇沒有去看這些完全陌生的影視劇,他給自己做了防患於未然的準備,哪怕自己猜錯了,也只是浪費一點時間和精力;真要是猜對了,那就是以後自己從突來的金手指人生中脫穎而出的最大資本。

他想要用手機文字記錄,想了想,到樓下的超市,去買了一個最貴最厚看起來最牢固結實的筆記本,買了幾支碳素筆,回到出租屋,先喝掉一瓶紅牛,提筆,不怕忘字,不怕字難看,不怕沒有邏輯的書寫,也不怕忘記內容。

先是他喜歡的對劇情熟悉的記憶深刻的影視劇,用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標記方式,記錄下一些劇情,他怕時間長了,以後自己記不住了,現在是能想到多少,就寫出來多少,想不起來的先放在一旁,以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想起來了,再去記錄。

有些特別喜歡的影視劇,對劇情的走向記憶很深刻,只需要寥寥幾筆。

有些很模糊的,也儘可能將自己能記得的寫下來,模稜兩可的也記下來,人的記憶就是這樣,你無法判定在未來某個時刻,它會不會突然間又有變化,現在是模稜兩可,過一段時間‘兩可’都不確定了,很有可能變成‘三可’或是更多。

字跡很潦草,他也越來越困,本就不是什麼學習的材料,多年也不寫字,突然間奮筆疾書,即便有紅牛頂著睏乏,依舊無法抵擋躍於紙上文字的‘催眠殺傷力’。

什麼時候睡著的衛宇不知道,怎麼到床上的他也記不得了,待到他覺得眼皮發澀的從睡夢中醒來,屋內已經是一片漆黑,用被子一角在眼睛處擦拭一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22:35。

離開房間,到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去上廁所,剛睡醒還有些發懵的衛宇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穿著背心和沙灘褲出來的,迎面與洗漱室走出來的男人走了一個對頭碰,白天回憶自己前面人生,三年多的陌生感已經消除。衛宇認出這是自己在城中村出租屋的鄰居,下意識想要打招呼,來自於鄰居皺眉中帶有幾分疑惑的眼神,讓他驚醒的意識到,自己應該換個住處了,本就不太熟悉,現在自己身高身材都發生了變化,對方眼中的自己,是熟悉還是陌生,亦或是猜疑這個人是誰?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因為一些疏忽而讓自己‘穿越人生’的事情暴露。

旁人產生懷疑,會是暴露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