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這孫子,跟我也沒說實話。”

衛宇笑著搖搖頭:“不,他知道我在那邊,騙你也很快就被揭穿,這來回的費用,包括他自己的吃穿用度,包括他為此付出的心力,都要核算到成本里的,不賺個兩三倍,那他在悶熱的車廂內像是沙丁魚一樣來回擠好幾天的罪,不是白遭了。”

……………………

晚上,衛宇帶著高洋去了周叔家裡,高洋在這方面也是高手,再有身份被保底,一頓酒,那周叔叫的,比自己還要親熱。

回到家的時候,高洋早已醉的不行,躺下直接睡,等到他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弟弟不在家,看著地面上的編織袋,再看馮褲子給自己的一兜子圍巾墨鏡和手錶,這差距。

大皮鞋,喇叭褲,身上的棉服也直接脫了,套上弟弟帶回來的風衣,茬琴也懶得去了,先去醫院,用弟弟的話說,大家湊那點糧票不容易,能多給點就多給點,剩下的再賣,利潤足夠。

“以後,我們是要做大生意的,這點罈罈罐罐,不要在意。”

想到弟弟學著自己的口氣說話,高洋禁不住笑了,過去那是完全的貧嘴,現在到是先在老弟這裡看到了什麼叫做大方。

來的早了,與方言的見面也就提前了,兩個男人以重情義重哥們義氣的方式,擠兌了一番李白玲,實則都在小心翼翼的互相試探,如果對方真的跟李白玲關係不一樣了,或是曾經不一樣,我為了哥們義氣就退後。

衛宇站在走廊裡,看著兩人不成熟的假仗義,這假仗義的出現,恰恰證明他們兩個人的心中都有李白玲,故意展現貧嘴,故意擠兌,故意表現的不在乎,故意讓李白玲覺得自己被兩個男人嫌棄。

“嘿,李白玲,好久不見。”攔著一臉憤怒眼淚就掛在眼圈的李白玲,衛宇摘下了墨鏡:“認不出了嗎?”

李白玲總是會在方言的面前失控,離開方言,再離開高洋,正常情況下的她,未來如果不得病,真要下海經商,絕對是女強人。

“你!”剛想發點脾氣,卻又覺得對方的長相很熟悉,猛然眼睛睜大,驚訝道:“高晉,你是高晉!”

衛宇張開雙臂,給了李白玲一個非常禮節的擁抱,李白玲的第一反應是想推開,腦海中閃過別人口中嶄新的高晉,沒有拒絕,這禮節的擁抱,也印證了她內心重新對這個男人的定義是正確的,戰鬥英雄,怎麼可能還像是以前一樣無所事事的瞎胡混。

“李白玲,你!”追出來的可憐人金燕,轉眼間怎麼變化這麼大,剛被方言和高洋氣得要發瘋,轉臉就跟別的男人擁抱了?

“金燕,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高晉,高洋的弟弟,不過你可別把他和他們那幫混蛋放在一起,南邊的戰鬥英雄,事蹟都登報了,你還記得嗎?一支小隊攻破敵人城市中心建築的戰鬥,就是高晉帶著人打的……”

娛樂生活匱乏的時代,一點點能夠吸引人的諮詢,都會被大家津津樂道,隨便一部國外電影都能讓大家趨之若鶩,更何況從小就哭喊著要戰鬥的一群人,當他們長大後,真的有機會為了國家而戰,還成為了戰鬥英雄,能夠認識這樣的人,那是值得津津樂道的事情。

金燕很激動,衛宇的形象和氣質,也符合她對英雄人物的勾勒,就是這穿著打扮,不是軍裝,差了點意思。

“那都是以前了,受傷了,不能再打了,就復原了。”衛宇越是輕描淡寫,越能夠讓李白玲和金燕感受到那股子淡淡的悲傷,一個戰鬥英雄復原了,如若以故事的形式寫出來,滿紙都是悲傷。

“好啦,都是過去的事了。李白玲,剛才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現在哥們可有實力幫你出頭了,看我不揍他個滿頭包。”

一句話把李白玲逗笑了,這高晉的變化太大了,以前的印象就是小屁孩,整天跟在高洋身後的狗腿子,猶記得當初看到報紙和內部的事蹟報告,她都根本沒往他身上想,以為是同名同姓,還是高洋說起來,她才知道,那都不相信是真的,直到回到家又一次詢問父親才知道是真的,那戰鬥英雄是東北高XX的兒子。

形象大逆轉,從那時候開始,李白玲腦海中關於高晉的記憶開始模糊,直到此刻,再見面,再也無法升起對方是個小屁孩的認知。

“好啊,也讓我看看戰鬥英雄打人是什麼樣子?”李白玲一轉身,金燕已經開始捂嘴笑,幾步之外的護士值班室內,高洋和方言正在擁抱。

衛宇還真就忘了這段情節,直到看見他們兩個那模樣,才想起來,今天不光是許遜恢復自由,還有高洋和方言的三年後重逢。至於李白玲和高洋方言之間那點爛糟關係,他是懶得參與,孰對孰錯,他也懶得糾結——亂,或許也是一種味道,作為參與者,作為旁觀者。

“咳咳。”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那什麼,方言,你先打針,等哥們下午回來我們再聊,哥,今天許遜出來,我打聽過了,我想去接他,再不走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