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子裡沒人說話,靜得出奇。

“這麼說……香葉的屍首現在還在那口井裡?”

梅子一邊問一邊和那縫衣衫雙兒握著對方的手,緊緊挨在一起。一想到她們曾無數次路過那口躺了個死人的井,兩人皆是臉色慘白。

趙敏忽然想到一事,腦子一炸便問了出來:“那麼你們這麼久,依然還在喝那口井裡的水?!”

此話一出,鳳蘭連忙掩住了嘴唇,皺著眉頭一陣作嘔。

聽小魚說到此,她腦中也確實一直在轉著這個極度噁心的念頭。

小魚擦了一把眼淚,搖搖頭說道:“那到沒有。阮氏後面就封了那口井,另起了一口。”

園丁阿德恍然,喃喃道:“我說呢……怪不得那女人當時怎會要重挖一口井。”

眾下人想道,若不是因為阮寡婦自己也要喝井水才避諱著,要是還一直延用香葉陳屍的那口井,那……

大傢伙們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背上已是一片冰涼。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鳳蘭緩過勁來,一邊說一邊直嘆息。

“我總想著阮氏縱然心腸歹毒,倒也還不至於拿人的性命開玩笑……”

“哪想到她竟然連這樣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

“現在有這樁命案加身,恐怕縣衙老爺也無法包庇她了。”老張恨恨地說著,已是隨時準備好要去衙門告狀。

辰熙搖搖頭,蹙了蹙眉:“恐怕還是沒有那麼簡單。要是她一口咬定是那丫鬟自己掉進去的,依然奈何不了她”

趙敏點頭,辰熙說的也正是她想的。

還是那個問題,這年頭沒有指紋沒有監控,沒有毛髮DNA檢測之類的東西。阮寡婦要賴死了不承認,也拿她沒有辦法。

“以阮寡婦的脾性,她確實會這樣做。況且……”趙敏猶豫著,沒有說下去。

梅子知道她要說什麼,便接過了話頭:“況且香葉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小丫頭,默默無聞的。”

事情發生的當晚,除了小魚在場,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了。

“可是小魚這丫頭就在一旁啊。親眼所見,總不會有假吧?”鳳蘭說著,又給小魚倒了一杯熱茶。

小魚忽然臉色一白,拉著趙敏的手說道:“要是……要是到了官府,我是不是也要被治罪?!”

畢竟這件事她也有參與啊,雖然是被阮寡婦逼迫,但當時摁著香葉手腳的人確實是她呀!

趙敏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會的,你只是受她要挾。”

“要是東窗事發,恐怕阮氏會將所有的事都推到這丫頭身上吧。”辰熙沉著臉說道,心裡也是對阮寡婦的行徑極其鄙夷和不恥。

那胖廚子福祿早已怒不可遏:“哼!若是這狗官要包庇她,那我們就一層層往上捅!”

趙敏想了想,又問小魚:“除了方才你說的這些,還有沒有什麼憑證?可以直接指向阮寡婦?”

小魚眼神撲閃了一下,咬著唇低頭不語。

趙敏見狀,趕緊追問:“看你這樣子,確實有?”

小魚依舊沉默著,唇已被咬得發白。

“都這樣了!你不趕緊一次性全說完!還要瞞著嗎?!”梅子急了,忍不住在小魚背上拍了一下。

“你要是不趕緊說,到時候官府要連你一起治罪,我們可就幫不了你了。”趙敏盯著她冷冷地說道。

“我說我說”

聞言,小魚噌地抬起了頭。

又是磨蹭了一會兒,她眼睛一閉咬咬牙說了出來:“其實……將香葉扔進去的時候,她還沒有嚥氣!”

“什麼?!”趙敏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屋子裡瞬間便炸了鍋。鳳蘭更是一把抓住了身邊老張的手,扶著額頭,簡直要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