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桃子樹,樹上碩果累累,

樹下有一口水井,井沿的石條上擺著兩個木桶。

木桶還能用,用來提水的繩子卻朽斷了。

林雨詩推開破敗的木門,咯呀一聲,漫天的塵土飛揚。

少女眉頭皺了皺,袖袍扇了扇,言道:“雖然破敗了點,好在是個棲身之所。”

茅屋內一應陳設俱全,兩人一番打掃之後,總算是有了家的感覺。

逃亡在外,林雨詩也沒有那麼多避諱,簡單收拾一下床鋪,轉身對白一朵說:“只有一張床,你睡吧,我打地鋪就可以。”

“那怎麼行?”白一朵發揮一個男子漢的擔當,拍了拍胸脯道:“你睡床上,我身體硬朗,打地鋪沒問題。”

“嗯,就照你說的辦。”

林雨詩沒有半點矜持的同意了,轉回身,繼續收拾床鋪。

“額……”白一朵忽然發現自己的大義凌然有點虎頭蛇尾,看著林師姐細心收拾被褥的背影,忽然意識到,是被套路了。

“林師姐,山裡潮溼大,其實……”

“你餓不餓?”林雨詩忽然問。

“啊?”白一朵下意識的摸向肚子,嘿嘿笑了笑:“還行吧!中午有個富二代請客,我多吃了幾碗。”

“可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林雨詩道。

說著又對白一朵粲然一笑:“所以你去找點吃的回來,家裡什麼都沒。”

“現在?”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他原以為私奔是一件很浪漫、很愜意的事情。可從眼前看,似乎和想象的不大一樣啊。

“白一朵,你是男人,找點吃的回來應該不難。”

“這……和性別有關係嗎?”

林雨詩隨手拿起一根魚叉扔過去。“拿著~”

慌亂接住,又聽林雨詩交代道:“這裡是山澗,河流不遠,你叉了魚後,順便撿些乾柴回來。”

直到此一刻,白一朵才明白家庭地位的重要性。

“你個林雨詩,真把我當丈夫使喚了?”

走出茅屋,白一朵心中憤憤。看一眼手裡的魚叉,又看一眼黑嗚嗚的山林,偶來一聲鶯啼使得渾身一陣抽搐。

“大半夜的,去叉魚?這個林師姐,太過分了!”

白一朵心中不忿,走幾步,又掉頭回去,打算抗議一下。

可是才走到茅屋窗前,就看到嫋嫋蒸汽從門縫和窗戶飄散而出。

“嗯?林師姐在做什麼?”

白一朵心下好奇,趴窗戶前往裡看。

這一看,眼睛陡然一睜,迅即脖子就紅了。

“我還是去叉魚吧!”

心中呢喃,白一朵趕緊躡手躡腳的離開,小心臟撲撲亂跳。

一路上,回想著無意間看到的春光一幕,少年就覺得脖子發燙,趕緊拍了拍腦門,不讓自己多想。

“白一朵啊白一朵,你不能這樣,你才15歲,還是個孩子呀!”

白一朵自我批判了一番,手握魚叉,藉著月光匆匆趕路,竟有些逃逭似的跌跌撞撞。

很快前方傳來潺潺的流水聲響,少年定了定神,看一眼頭頂的月色,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