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朵只覺得天旋地轉,肺腔腫脹,等到潮水落定,他已經被捲進了洞穴深處。

嘔出一灘河水,這才堪堪的鬆了口氣,

可是放眼一圈,他有些傻眼了!

只見眼前是一處寬敞的洞窟,足有三間房子那麼大,洞窟四壁有大火炙烤過的痕跡,佈滿黑黝黝的塵垢與凍痕。

洞窟的中央擺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擺著棋盤,棋牌上黑白交錯,兩側的石凳坐著兩位老者。

此二人,均為仙風道骨之態,一人身穿白色道袍,頭頂道髻道簪,懷裡躺著一根浮塵,袍袖處紋有云雷圖案,頗為奧妙。

這道士打扮的,便是操縱溪水倒灌、把白一朵捲入洞窟之人,人稱叱靈道人。

與叱靈道人對立而坐的,是一位黑袍老者,

一身黑色骨紋鬼袍、蓬髮黑巾,左臉垂著一縷血鬢,右手邊一柄黑色長劍斜靠在桌沿。

黑袍老者便是先前指責叱靈道人的魔宗老祖,人稱魔焱尊者。

二人也不知道在這裡對坐了多久,身上掛滿了蛛網和綠苔,白一朵甚至看到一隻蜈蚣從黑袍老者的袖袍中鑽出,在棋盤上打了個轉後,又鑽進回他的鼻孔裡。

“剛才……是你們在說話?”

白一朵攏了攏臂膀,小心翼翼的問。

可是兩人一動不動,怎麼看都不像是活的。

“那只是我們的肉身!我們的元神被封印在了棋盤之中。”

一個蒼老聲音緩緩說道,從他帶著沙啞磁性的音調上判斷,應該是身穿白袍的叱靈道人。

這時,帶著幾分戲謔的中性聲音冷哼一聲道:“還不都怪你這個臭道士?”

“魔祖,吵了三百年,你還沒吵夠是吧?”叱靈道人不忿道。

“你還好意思說?若非你這個所謂名門正派的開山老祖耍陰,我會受困於此三百餘年?”

“老賊,休要胡言亂語!”

“呵!臭道士,說不出理就跟我乾瞪眼,你倒是反駁呀?沒理了吧!”

……

兩個人爭吵不休,眼前的肉身卻是一動未動,好像聲音是來自別處,毫無違和感。

白一朵冷的直搓臂膀,無心逗留,左右看了看,試著問道:

“兩位前輩,小子無意擅闖,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白一朵說著躬身一拜,緩緩後退,對眼前詭異一幕心生芥蒂。

“誒?還是個懂禮貌的孩子,不錯不錯。”魔焱尊者笑了笑,又問道:“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來的?”

“靈源宗內院弟子,白一朵。”白一朵回道。

“白一朵?”魔焱尊者吟笑一聲:“怎麼聽著像是小女孩的名字?”

叱靈道人卻有些詫異,問道:“靈源宗?那個汨羅江北岸的小宗門?”

“額……其實我們宗門很龐大的!”白一朵不願自己引以為傲的宗門被人小覷,糾正道。

叱靈道人卻像是沒了耐心,肅然說道:“好好好,白一朵你聽著,老夫乃是雲雷道極宗開山老祖叱靈子,今日許你一場造化,你可要珍惜!”

“造化?”白一朵一愣,緊著問:“什麼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