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燦陽被轉移進了貴賓病房,與小晞的病房是同一個樓層。由於梁國華跟醫院特別交待過,不要安排在小晞的隔壁,所以他被安置在了最西邊,從視窗看去可以望見夕照。

“別看了,你都盯著視窗看了大半天了。”

孫甜甜端著從食堂買回來的稀飯,小聲地埋怨他。

“哦,我也只能看看外面的落日。殘陽夕照,原來也這麼美!”他感嘆道。

為了掩飾自己對小晞的掛念,一整個下午他都假裝看著窗外的天空,彷彿在欣賞天上的雲彩。

“你是不是心裡掛念著她?”她問他,心頭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他的心裡有人,雖然那個人不是自己,但她也只能選擇釋然,誰叫自己還愛著他呢?愛他就得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愛。

“是。我記得當時她被劫匪抬著,一動不動,可能是暈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想她應該沒什麼多大事。”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她坐在他的床沿,歪著腦袋看向他。

“這間貴賓客房應該是她爸安排的。我想,她爸都可以分心出來給我調病房,她應該就沒事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繼續看著窗外。

“她爸這麼有錢啊!她到底是誰?”她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剛說完,她就有些後悔了。她想,或許自己真不該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對於她來說,他所愛的女人是誰其實並不那麼重要。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他愛這個女人的事實,既然這樣,自己又何必探究到底呢?

他顯然也覺察到了她的心理變化,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甜甜。”

“嗯?”她應道。

他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恨我嗎?”

“現在問這樣的問題有意義嗎?”她扭過頭去,不看他。

“甜甜,這三年多來,真是辛苦你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

瞬時,她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雙肩抖動得厲害。

她的委屈,她的隱忍,她的悔恨,交雜在一起,像決了堤的洪水,伴隨著淚水,奔湧而出。

她把臉埋進他的掌心,淚流不止。

“別哭了,我對不起你。”他表情痛苦,但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詞兒才能安慰到眼前這位曾經的愛人。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她抬起臉來,哽咽道:“我不夠好,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他蠕動了下嘴唇,再也說不出話來,眼角淌下了兩行清淚。

終於,他下定決心不再瞞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她叫梁小晞,是泉州梁氏集團董事長梁國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