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聽你的,就這麼幹,讓公安局辦他。”梁國治哈拉了兩聲,問道:“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去吧。”

梁國華衝他擺了擺手,回身轉進病房。

如果真是宋大頭傷害了小晞,他絕不會輕饒。但是,現在是法治社會,即便是他梁國華在泉州能夠呼風喚雨,那也不能違法亂紀,所以他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應該培合警方,找到傷害自己女兒的兇手。

梁國華的女兒被劫持,第一時間就驚動了市裡領導。方副市長親自打來電話慰問,並讓人給小晞病房送來了鮮花。

在電話裡,方副市長話裡話外都透露著一個意思,他梁國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千萬不要幹出傻事來。方副市長是給他打“預防針”來了。他明白領導的良苦用心,不能不領情。

走進病房的女人堆裡,雖然喧鬧,但他反而感覺到了安心,他愈加喜歡更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在一起了,哪怕僅僅是說上幾句話,他也知足了。

最近,梁國華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差了,不僅咳得更加頻繁,而且也越來越劇烈,每次感覺都快把苦膽給咳吐了出來。

“我的時日或許不多了。”

梁國華抬眼看了下窗外,天空一片湛藍,那裡會是自己靈魂的安息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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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自稱是“王姨”的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孫甜甜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出事了!”

她在心裡驚呼。

那個她心愛的男人,此刻正在異地他鄉的醫院裡躺著,與死神做抗爭。

曾幾何時,她怨他、恨他,他對自己的嚴苛和嫉恨,讓她寢食難安,憤恨有加,但那又怎麼樣呢?他終究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再怎麼樣,她都無法將他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他是她的刻骨的痛。

此刻,聽到他的噩耗,她一時間竟流不出淚水。這個“狠心人”,早已讓她將這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了。

“請你儘快到泉州來!”

“王姨”說得懇切,而且她也能夠聽出“王姨”在電話裡的哽咽聲,她決定相信這個陌生的女人。

孫甜甜簡單地收拾了下行李,給沉睡著的軒軒留了下紙條,踏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驅車往泉州趕去。

病房裡,他頭纏繃帶,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看著就讓她揪心。

她握住他冰冷的手,不停地摩挲著,對他說著話:“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啊?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不讓人省心……”

“媽出院了,扶著可以下地走了。軒軒的寒假作業都做完了,我檢查過了,看不出錯來。你爸原本這兩天要回去的,我給軒軒留了言,讓他在福州多待幾天,等我回去……”

孫甜甜坐在病床邊,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她太想跟他好好說說話了,把她這幾年積攢的心裡話全都說出來,說給他聽。

但她終究沒談自己,而是跟他囉裡囉嗦地說了一大堆家裡的瑣事。

這個可憐的女人!

這時,病房裡湧進了一群人來。

孫甜甜站起身,莫名地看著他們:“你們是?”

“哦,我們是燦陽的同事,也是好朋友,過來看看他。我叫郭永輝,他們都叫我郭大錘子。你是嫂子吧,昨晚從福州趕過來的嗎?”

郭大錘子說完,徑自走向床邊,將手裡的一籃水果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