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這口井能否真的打出油一直持懷疑態度,一直沒有信心。

他剛才所說的最壞情況其實就是指打一個幹窟窿出來。

要真是那樣,氣倒是不太氣,只是會很無奈。

幸苦了這麼長時間,苦澀的感覺難免會有的。

“黃石鄉境內與咱們差不多一起開鑽的打井隊至少有5支,據我所知,截至目前還沒有一口井打出油來,這其中有三口和咱們一樣,都到了最後階段,至於另外兩口,則已經正式宣告停鑽了,直接是兩個幹窟窿”

張勇浩又說道。

對他們來說,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訊息。

王滿銀沒有再說話,而是在井場四周到處閒轉了起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

他們這個井場面積並不是很大,當初負責推井場的那些人,只勉強推了一個剛好達到採油廠要求的井場面積出來。

和那些大井場相比,其實是有些小氣的。

但這也很正常。

那些負責推井場的人,也很聰明。

他們是從採油廠手裡承包的活,那當然是咋樣節省成本咋樣來了。

“老梁,想家了?”

王滿銀在蓄水池邊碰到了收水員梁滿倉。

直見後者一個人手裡提留著一根菸,坐在水泥袋上面望著東北方向發呆。

他很清楚,梁滿倉是河南人,家鄉正好就在東北方向。

“老闆”

看到王滿銀,梁瞞倉立刻站起來。

與兩個人第一次相遇時各自的身份不同。

如今的王滿銀是神出鬼沒的打井隊老闆,某種程度上來說把握著他梁滿倉的命運。

所以他除了尊敬還能再幹什麼呢,那怕從年齡上來看,自己足以擔當王滿銀的叔伯。

可這些稱呼在這個殘酷的社會里,又能值幾毛錢呢。

梁滿倉在這個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又一直身處社會最底層,他太感同身受了。

“老梁,要是真想家了,可以抽空回去看看”

王滿銀倒是沒什麼架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梁滿倉的身旁,並且給後者遞過去了一根菸。

如果是別的老闆,或許真不能明白梁滿倉他們這些人曾經經歷過什麼,不清楚他們這些背井離鄉的人心裡在想什麼。

可他王滿銀不同。

前世的他,所經歷過的事情不比梁滿倉他們這些人少。

太清楚這種處在社會最底層的感覺了。

“還是算了吧,來回一趟路途遙遠不說,光是盤纏就得不少”

梁滿倉搖了搖頭。

他不是不想回家看看,而是條件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