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做我大哥,也不配做父母的兒子。”

“在我面前就別再委屈自己了,我都知道你一直收著你和你大哥,還有公婆一起的全家福照片,就在咱們家全家福的後面。”白媽媽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一直左手摳右手、右手摳左手,那不安的動作。

“全家福?老婆子,你說徐寧會不會也看見了那張照片?”老白忽然驚恐的站起來:“不然他怎麼知道傳兒有個叔叔,又怎麼會跟他說他有一個叔叔?”

白媽媽也驚慌起來:“你說的有道理,我能發現,他也能發現!只有發現了那張全家福照片,才能解釋清楚他對傳兒說的那句話。”

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人也不知道該坐著還是站起,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已凝固,時間也剎那定格。當初他把那張全家福藏在現在的全家福後面時候,其實就想過有可能被發現,但是他始終還是沒有捨得丟掉。那裡面有自己的寄託:童年愛的寄託、自己心得寄託;但上面也有自己的恥辱、自己的罪證。

“老白,你也別太擔心!坐下,先坐下,你這樣來回踱步也沒用,反而我也跟著一起緊張的不行。”白媽媽朝著一直魂不守舍來回踱步的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來。

“你說他會不會報復我們的傳兒,傳兒從小到大都是他在教育輔導!”老白忽然神經兮兮的跑到白媽媽跟前說道。

終於,他們兩都慌了。誰也沒辦法再安撫誰,彼此攙扶著辦理了出院手續,直接打車回家,老百姓都認為遇到危險家是最安全的,家是避灣。

白煜下班直接來到醫院,卻看見病房就如當初肖笙的病房一樣,病床上整整齊齊的疊放著被子,病房裡還有殘留著消毒水的味道。

慌張的拔腿就往護士臺跑:“護士小姐,請問三號病房的病人呢?”

“三號?你等等,我幫你看一下。”護士一邊回答他,一邊已經在電腦的登記冊裡搜尋起來:“先生,三號病房的病人不久前辦理了出院手續出院了。”

“出院了?”

“是的。”

“我怎麼不知道?”

“不好意思先生,這個我們不清楚,幫病人辦理出院手續的是她的先生。”

“我爸?我爸幫我媽辦理了出院?”他不可思議的搖著頭,掏出手機撥打了白媽媽的電話:“媽,您怎麼出院了?”

“我沒什麼大礙就出院了,都忘記告訴你,你現在在醫院?”

“是的!我一下班就火急火燎的趕來醫院。”

“我沒事,你也回家吧!爸媽有話跟你說!”

“哦,好!”

從今早被父親趕走就感覺哪裡不對勁,現在他們又莫名其妙的出院,還讓自己回家有話跟自己說,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總覺得從他知道有個叔叔存在開始,身邊的一切都開始詭異起來:媽媽的暈倒、爸爸的愁眉、忽然的出院,再到他們要跟他談談。會不會徐寧的離開、肖笙的離開、李雅慧的留下都跟這個叔叔有關?

計程車飛快的行駛在熟悉的道路上,這條路他在徐寧的陪伴下整整走過六年,如今卻陌生的連計程車到哪了都看不出來,只知道路邊一排排樹木飛逝而過,心裡被王雅慧留下的餘溫此時早已蕩然無存。

“爸、媽!”車子一到家門口他就迫不及待的來到父母面前。

“傳兒到家了。”二老顯然驚歎他的速度,也看出了他的迫切。

“嗯!你們是要跟我說叔叔嗎?”

二老聽他這麼一問,相視看了一眼,白媽媽首先開口說道:“傳兒,接下來媽媽不管跟你說了什麼,你都要知道並且相信你爸爸是個好人,他也很愛你和徐寧。”

“徐寧?好,我相信!媽您說吧!”

“徐寧說的那個叔叔,是真實存在的,他沒有瞎說。”白媽媽看著白煜說道。

“那叔叔呢?”

“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槍決。”

一霎那,他全身緊張的像塊石頭,心沉墜的像灌滿冷鉛。執行槍決,徐寧知道他有叔叔,徐寧不是媽媽的親弟弟,那他的親身父母是誰?又去了那?緊張之餘,他瞬間在腦海裡過度這一系列的事由。

“為什麼?”

“因為他做了犯法的事。”

“什麼犯法的事能夠讓你們一直瞞著我這麼多年,這次如果不是徐寧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我有個叔叔。還有,為什麼徐寧知道有他的存在,你們都知道有他的存在,就我不知道。”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真的不想把死刑犯和徐寧的身世聯絡在一起,可是這種種跡象都不得不讓自己往上想。

“傳兒,媽媽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個字你聽到後都要冷靜,還有你要做個明辨是非的好孩子,不可以因果嫁接。”她居安思危的不停囑咐著,白爸爸也期待的盯著他等待回答。

“好!我答應你們!說吧!”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