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

“是的,劉警官我想請求您幫我做個見證人,讓我的父母來一趟醫院,我要當面告訴他們,他們的骨血肉我都還給他們了,現在我的生命是劉警官給的,人民警察給的,不在是他們的生命了,這是我的重生,跟他們沒關係了。”肖笙忽然激動的抓住劉警官的胳膊,一反剛剛做筆錄的常態,像是在生命的邊緣忽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他。

“彆著急別怕,慢慢說,警察會幫助你的,”劉警官安撫著激動坐起來的肖笙,白煜也幫她把床搖了起來,在她身後放了一個枕頭扶她躺好。

“幫幫我劉警官,幫我把他們找來。”

“我去叫!”一直站在他們身後不做聲的徐寧此時開口,表面不動聲色的他心裡早已是一條血河。

“徐老師?你叫不來的!”肖笙感激的看著徐寧,轉而又看向劉警官:“劉警官,求您了!”

“好,我答應你,幫你把你父母叫來;但是你也要好好躺著休息,別想太多。”劉警官看著眼前女孩滿是期待的眼神,本來這種事不該是自己管,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帶您去劉警官,”徐寧提議說道:“我認識她家。”

“我也去!”白煜忽然切切的站起來。

“你在這陪笙兒,我去就可以。”徐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劉警官和徐寧都走了,病房裡忽然安靜了下來,她還是選擇了背對著他,他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心口疼的像是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咕嚕咕嚕的往外翻滾著血漿,他不知道她這二十二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雖然他們經常待在一起,可是她很少跟自己提父母及家裡的事,他也從媽媽那裡得知過她家庭零零碎碎的事,所以也不問。他一直以為就是李嵐生家與她家的那一點破事,影響了她父母之間的感情,所以她的母親把情感就都轉移到了李大卿和李嵐生身上去了。卻從沒想過她會經歷家庭的暴虐,她的胳膊上還有著清晰可見的淤青,他不敢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論。

“笙兒,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心裡苦,但是白煜哥哥求你了,以後不許再尋短見。”他把整張臉都埋在她的手心裡,眼淚模糊著雙眼也潤溼了她的手。

肖笙緩緩的轉過了身體,看著他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心口一陣絞痛。自己深愛的人就在身邊卻不敢愛,心裡的傷痛不僅僅是來自家庭,還有來自當年的學校......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白煜哥哥,他是那麼的完美,他值得最好的姑娘,比如剛剛那個小女警官。即使這次重生,她也沒有想過跟他會有什麼結果,她只想可以擺脫那個令自己寒心透頂的家,然後一個人好好的生活,也許會養一條狗吧!至於白煜哥哥,如果他沒有表白的話,她也許也捨不得跟他分開,就這樣一直以兄妹關係相處著到老到死,這樣的陪伴對於自己和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手被他壓在臉下面,她輕輕的轉動一下撫摸著他的臉頰:“白煜哥哥不要哭,笙兒不是好好的嘛!”托起他的臉,幫他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不哭,沒哭!白煜哥哥看見笙兒是開心的哭。”他又哭又笑的,緊緊抓住她的手:“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了。”

兩人眼裡都噙滿了淚水,彼此注視著對方,滿眼的愛意和不捨。

徐寧帶著劉警官已經來到肖強的家門口,一個躍身從車上跳下,領著劉警官直接進門。蕙蘭聽見一連串車軲轆的碾壓聲也來到了門口,看見徐寧帶著一個警察過來嚇得打了一個寒戰,攔著門口不讓他們進門,問他們是不是要來帶走自己的兒子肖乾。

“我們對你的兒子不感興趣!”徐寧拿開了她擋著門口的胳膊說道。

“那,那你們來做什麼?抓肖強的?他犯了什麼事?”蕙蘭追在他們的身後問道。

徐寧帶著劉警官來到堂屋,看見肖老夫婦在,便請教了一聲,轉頭示意劉警官坐下。蕙蘭站在他們的面前,驚慌失措的看著他們,不知他們究竟來抓誰。

“徐寧啊,你帶著警官同志來我們家幹什麼呀?”肖老夫人開口問道。

“哦!這個您得問我,是我請他帶我來找您的兒子兒媳的,有些事情想向他們瞭解一下。”劉警官看了一眼徐寧,回答了老夫人的話。

“我們又沒犯法有什麼好了解的”蕙蘭聽到是來找自己的,驚愕失色。

劉警官看到她的臉色都變了,拿出一張肖笙溺水照片說道:“就是想讓你確認一下照片上的這個女孩是不是你的女兒?”

“啊!”她狐疑的接過照片,才看一眼就驚嚇的把照片扔了,大叫一聲跑到肖老夫婦身後說:“爸!媽!笙,笙,笙兒死了!”

“什麼?蕙蘭不可咒罵孩子!”肖老夫婦走到照片跟前,撿起來看著,肖老撫摸著照片上肖笙的臉說道:“孩子啊!爺爺對不起你啊!爺爺說好來救你的,可是,可是爺爺來晚了,你等不及了,先跑了!孩子啊!我的笙兒!”

老夫人看著照片上的肖笙,像是從水裡剛剛打撈上來的,頭髮上衣服上都還水轆轆的:“孩子,你為什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奶奶在那種戰火紛飛的日子裡都不想死,你為什麼輕而易舉的就放棄了生命呢?孩子!”

肖老夫婦已經完全控制不住的失聲痛哭,蕙蘭一個人站在牆角瑟瑟發抖,一會看看肖老夫婦,一會看看徐寧和劉警官。

“你們是騙人的,她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我,我要,我要去找肖強回來。”她神經緊張到語無倫次,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