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姐夫,你咋不高興?誰惹你了?”陳煥娣注意到夏紅軍的臉色不太好。

“也沒啥......”夏紅軍勉力擠出一個笑容,雖然辭職是自己決定的,但是想到這些心裡還不是個滋味。

這時候陳招娣腰裡圍著圍裙,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走出廚房,聽到這話趕忙問道:“咋了?”

“我辭職了!”

“辭職?!”陳家姐妹都嚇了一大跳。

“進屋,邊吃邊說。”

三人坐在茶几邊,夏紅軍邊吃飯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姐夫,你辭職的對!”陳煥娣立刻表態:“說真的,現在《詩刊》上登載的那些詩歌真不如以前,詩歌真的沒人看了,你幹嘛還待著哪裡?我感覺你寫或者和王朔他們搞編劇拍電影電視挺有前途。”

“三妹,你少說點!吃飯!”陳招娣瞪了她妹妹一眼。

只有她最瞭解夏紅軍,他的第一首詩就是在《詩刊》發表的,雖然這些年來,他寫,做譯稿,和那幫人玩音樂,忙得不亦樂乎。

但陳招娣知道,在他內心深處,這些都代替不了詩歌的位置!

她一直記得夏紅軍常說的那句話:詩歌是文學皇冠上最古老而璀璨的明珠......

現在《詩刊》成這樣,自己喜歡的詩歌日益沒落,他心裡能好受?

夏紅軍心裡也不舒服,不過他不想因自己的情緒惹大家都不開心,於是笑著說:“煥娣說的對,辭職了咱就搞點有意思的事,趕緊吃飯,吃完看電視!”

吃完飯,三人還有一條狗,都在客廳裡看節目,屋裡裝了空調很暖和。

今晚,央視專門舉辦了“跨入九十年代”元旦晚會,晚會辦的很熱鬧,韋唯高唱了一曲《亞洲雄風》,為明年在燕京舉辦的亞運會拉開序幕,還有宋丹丹黃宏表演的《超生游擊隊》,陳招娣姐妹看的捧腹大笑。

只是......若干年後,國家放開了二胎,又急急忙忙號召大家三胎。

夏紅軍有心思,看的心不在焉,外面狂風怒吼看樣子是要下雪。

陳煥娣來這裡,陳招娣就不在和夏紅軍睡一起,而是去客房和妹妹一起睡。

不知道怎麼滴,夏紅軍聽著外面狂風怒號,竟然有點睡不著。

八零年代的最後一夜,就這麼悄然無息過去。

第二天夏紅軍起來的很早,開啟門一看,雪紛紛揚揚嚇著,院子裡的地面上已經鋪著厚厚一層。

隔壁的客房裡還沒動靜,看樣子兩個女孩還在熟睡,夏紅軍也沒驚動她們,簡單洗漱了下,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於是出了大門開上車緩緩出了衚衕。

現在是清晨又下著雪,街上行人不多,夏紅軍開著車漫無目的行駛著,不知不覺來到萬泉河邊。

萬泉河始於萬泉莊,流經海淀鎮西部,與西頤路平行,經燕大、圓明園、沿清華西路入青華校園。

夏紅軍所在的位置正位於圓明園附近,河邊幾乎沒人,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走到河岸邊,雙手插在兜裡,看著已經結冰的河面,雪花落在身上不知道想著什麼。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一個瘦瘦青年沿著河岸慢慢向這邊走來,風雪交加有些看不清,等走近兩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戈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