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路遙真是喜出望外,焦慮、沮喪了大半個月問題終於得到圓滿解決。

“路主席,你是不是和王主席很熟?”電話裡對面突然又問了一句。

“那個王主席?”路遙沒明白。

“就是新任的作協副主席王蒙啊。”

“他?我不熟悉。”路遙很老實的回答,想了想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挺喜歡他寫的,怎麼?”

“哦…….沒怎麼。我只是隨便問問,王主席對你這篇非常推崇啊。”電話那頭劉正一說道。

我並沒有給他看我的底稿啊?他遠在燕京怎麼會看到?

路遙心裡感到迷惑,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大學生夏紅軍!

難道是他找的王蒙幫忙?

兩人又談了簽訂合同的等事情,閒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路主席,《收穫》雜誌社答應出版你這部了?”站在一旁的小楊焦急問道。

“嗯……”路遙點了點頭。

“太好了!”小楊高興的跳了起來,辦公室了也是一片歡呼聲,作協裡許多人都多少看過一些路遙寫的原稿,無不被書中的故事感動。

現在柳暗花明,怎麼能不高興?

路遙也是面帶喜色,心裡卻想著一件事,現在要寫立即一封信給夏紅軍,表示自己的感謝也讓他分享自己的歡樂。

夏紅軍接到路遙來信的時候,正在宿舍裡和崔東風聊文學,看著路遙的來信,夏紅軍微微一笑,就把信放在一邊。

《收穫》答應才印5000本,這麼少?估計真是看王蒙的面子。

但也算有個良好的開端吧。

他的心思繼續放在和崔東風的談話上。

在405宿舍裡,老大沈金柱搞體育的,雖然非常愛好詩歌希望能吟得一首好詩在女生面前掰活,但一看到詩歌文學之類就好像武俠書中描寫的被點了昏睡穴,不一會就安然入睡。

吳小軍雖然上的中文系但是志向已改,由原來準備做一個光榮的人民教師轉變為做一個偉大的倒爺——不,應該叫資本家。

這一年多來以勤工儉學的名義來回倒騰賺的錢無人知曉,只不過在一次405宿舍成員聚餐時候喝多了,偶爾冒出了一句說:“我這一年多來不比老夏寫詩歌賺的少。”

為此沈金柱嚷嚷著讓他請客,但他醒後死活不承認說過此類的話。

楊濤是個很老實的學生,學習很不錯不過只限於課本上的知識,對於什麼文學思潮之類的話不感興趣,用他的話說看那些太浪費時間。

“反正考試又不考,老子懶得費勁。”

真正能和夏紅軍能談的來文學的還是學哲學的崔東風。

俗話說的好:“哲學文學不分家嘛…….”

今天他們說的是《文學週刊》上刊登的一篇文章《再議魔幻現實主義——和夏紅軍同學商榷》。

“你看看,捅馬蜂窩了吧?”崔東風嘴裡叼著煙,手裡拿著報紙一副嘲諷的語氣:“不過這幫逼真不要臉,好歹也是玩西方文學的,怎麼拿出扣帽子、抓辮子、打棍子這樣的e手段?”

夏紅軍心裡也窩火,如果是正常的文學爭論也無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嘛…….不過對方從剖析自己所寫那篇文學評論入手,突然筆鋒一轉,竟然上升到思想落伍,反對文化領領域改革開放這個高度來。

這個帽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現在國家倡導的是全方位改革開放,你一個大學生竟然唱反調?

“老夏,這個張文平是誰?從那個旮旯冒出來的鳥人?咋從沒聽說這個作者?”崔東風問道。

“我怎麼知道?估計是個三流作者,是有些人用他的名頭罷了。”夏紅軍冷笑道。

“老夏你準備怎麼辦?”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不要臉,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