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還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壯實的男人,叫崔天浩,是一個電焊工也是李彥成的師傅。

李彥成進了SZ市,沒有去工廠而是找了個建築工地,工頭聽說他是高中畢業懂文化,本來讓他去做材料員什麼的,但是被他拒絕他說想學手藝。

這年頭,高中畢業生就很少,工頭看他是從大山溝裡來,人也老實就有意培養他,於是就讓他跟著崔天浩學習電焊。

崔天浩是東北人,80年深圳特區剛成立,他就從老家來到這裡,算是特區第一批建設者,現在已經在成家,娶了當地的一位姑娘,成了徹底的特區人。

崔天浩有著北方人的豪爽,和李彥成的性格很相似,再加上李彥成幹活也勤快,對他這個師傅也很尊敬,兩人很快就熟了,吃飯的時候經常湊在一塊。

現在正是黃昏時刻,落日的餘暉灑在整個城市,如同披上了一層淡淡紅色。

好美。

雖然在山裡,李彥成也經常看到夕陽,但是今天在這鋼筋和混凝土築成的“鋼鐵森林”上空,別有一番風景。

他旁邊的崔天浩大聲突然說道: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

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

“師父,你竟然也會背詩?”李彥成愕然。

“草!俺早告訴你,別叫我師父,叫俺崔哥就行!”崔天浩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後又嘿嘿一笑:“別以為俺初中沒畢業文憑沒你高,想當年在俺那嘎達,也是一名詩歌愛好者,用現在的話說是文學青年!”

或許是觸景生情,崔天浩突然來了興趣:“彥成,我朗誦一首我初中寫的詩,你聽聽怎麼樣?”說完清清嗓子背誦起來,一副深情模樣。

白玉蘭花

趴在桌上

聽鐘錶滴答滴答

看窗外白玉蘭花

白玉蘭花

香能飄向天邊

白在光下若隱若現

一週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