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依(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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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當蕭逝水的眼角餘光,瞥見對方懷有包天之膽,竟敢以區區辟穀初期的修為,直撼自己這名築基期巔峰的鋒纓時,根本就絲毫不加掩飾滿臉的輕視之意。
蚍蜉撼樹,這是他對蘇典不知天高地厚、膽敢挑釁自己的第一感覺!
但隨即的一幕,卻讓他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還在距離蕭逝水丈許遠的時候,那個滿臉煞氣一副要尋蕭逝水拼命架勢的少年,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隻鐵胎長弓,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可他偏偏就是不射,而是衝蕭逝水赧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才想起來你是聚靈期巔峰的修為,你說,我這一箭若是射了出去,你是接得住,還是接不住呢?”
說話間,這個著裝髮型古怪至極的少年,彷彿顯擺一般,故意將箭尖由蕭逝水的面門,移向他的下頜,再到脖頸,然後是胸脯,接著到腰腹,最後竟無恥之極地有意無意在他的胯間晃了幾晃……
屈辱啊,這是蕭逝水入道二十六年來,從未感覺到過的屈辱!
幾乎是想也未想,蕭逝水抬手便是一股指劍,對準那個憊賴至極的傢伙凌空刺去。
“蓬”!
就在這要命的關鍵時期,那枚原本正飛向蕭逝水的金光獸丹,驀然竟毫無先兆地爆炸開來。
獸丹瞬間爆發的恐怖爆破力,似乎要將這片空間整個給撕碎了。
爆炸來的如此突然,蕭逝水觸不及防,當即便被波及。
好在他是十足十的聚靈期巔峰修為,這麼多年曆經的生死玄關,令他感官敏銳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地,這才第一時間遇到危險後,憑藉本能,在電光石火的頃刻光景,道身瞬移了足足十餘丈外。
饒是如此,蕭逝水的左肩,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獸丹的爆炸餘威,撕掉一截小指粗的肉條,連向來不染一絲塵埃的那襲白衣,都被血漬玷汙了巴掌大小的一灘。
然而,這還不是令蕭逝水最憤慨的。
真正令他怒不可遏地是,趁自己被爆炸的獸丹所傷,那個原本已遭自己的指劍擊傷倒地不起的短髮少年,居然被那隻渾身赤金的石獸,用脖頸無比靈巧地挑上後背,再撒開四蹄,亡命地帶著潛入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中。
蕭逝水強行壓下滿腔的怒火,“哼”地一聲道:“連本源獸丹都被你吐了出來,蕭某倒想看看你帶著一隻病貓,還能逃出多遠。”
說話間,他的人已展開全速,身法如電,不斷拉近與那隻馱著蘇典狂奔不已的飛天石犼間的距離……
“去落日山!”
勉強躲過面門的致命一擊,卻被蕭逝水那記指劍擊中左肩的蘇典,單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創口,強忍著疼痛,虛弱至極地附在飛天石犼耳旁道。
也許是冥冥中天意的安排,蘇典這一路為躲避蕭逝水等三人的追殺,總是下意識地選擇朝向那個鎮壓著魔神殘骸的落日山十指峰的路線。
所以此時此刻,他們實際上,距離那座呈佛祖盤膝打坐上託手勢的十指峰,已堪堪不到數十里的距離。
飛天石犼極通人性,似乎也隱隱明白蘇典的意圖,知曉他是想利用十指峰上的禁靈隱陣,來對付蕭逝水,故而無需蘇典多言,便將自身潛能激發到前所未有的極限,死命地往落日山的方向遁逃。
三十里,二十里,十里……
終於,落日山已經遙遙在望,但飛天石犼明顯已虛弱到了極點,驀地一個不支,前蹄竟而跪倒了下去。
蘇典一個不防,整個人頓時被摔出了半丈之外。
強撐著用那隻未受傷的臂膀支著爬了起來,然而還未等蘇典緩一口氣,卻駭然頭皮發麻地見到不遠處,正表情均自邪異無比地朝自己疾馳而來的薛通天以及申屠嶽等東荒四魔。
“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蘇典吶蘇典,既然你已經逃往他處,為何還要再回來呢?”
換了一身乾淨衣衫重新恢復翩翩公子打扮的衛鐵衣,“啪”地一聲撐開一隻臨時以竹片編制的摺扇,瀟灑至極地邊輕搖扇面,邊故作嘆息道。
柳琵琶含情脈脈地斜睨了蘇典千嬌百媚一眼,道:“俊哥哥,你這是捨不得奴家,所以才回來的麼?”
申屠嶽則直接向蘇典伸出一隻手,冷聲道:“將我丟的那枚拜仙令還來,我申屠嶽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薛通天卻悶哼一聲,道:“還多說什麼,併肩子上吧!”說完,就要招呼四魔一道圍上去。
哪知,恰在這個時候,那個緊追蘇典不捨的蕭逝水也已趕到。這當口,蘇典可謂陷入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進退維谷之境。
不過,出乎蘇典意料地是,那四大魔頭在乍見蕭逝水現身的剎那,身形明顯均自一滯。
就在這時,蘇典突然心生一計,遂疾步朝四魔奔去,口中更怪叫一聲道:“你們東荒四魔還在等什麼,趕緊替我攔住這個藏劍閣的蕭逝水啊!寶藏的事情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