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矮個侏儒來不及多想,連忙將身法提至極限,轉臉便朝來時的方向疾掠而回。

“該死的馬老六,你可千萬給老子撐住了,”矮個侏儒在心中不斷祈禱道:“若真個不慎落到那個小子手中,你也最好選擇第一時間散功自盡,否則……”

否則,他眼中忽地閃過一絲狠戾的殺機,暗道若你馬老六皮子骨軟,禁不起半點酷刑,敢將那個秘密透漏給外人,那就千萬莫怪我溫老五再不顧什麼手足之情!

洛日村五里外,一座千丈斷崖之畔。

蘇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漸漸將遊弋於四肢百骸的靈力盡收氣海丹田,這才緩緩張開雙眼,接著,長身而起。

剛剛結束的那場大戰,非但耗去了他丹田內幾乎全部的靈力,更令他的五臟六腑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

聚靈期,果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儘管有飛天石犼相助,再加上蘇典本身善於攻心,屢番用言語刺激的那個瘦竹竿發狂失常,難以發揮正常的水準,但畢竟瘦竹竿聚靈期的修為擺在那裡,隨隨便便往身前一站,光憑境界威壓,都足以令蘇典這個辟穀期的修道界菜鳥,繳械乞降。

好在關鍵時刻,那隻境界無法窺知的飛天石犼,爆發出超乎尋常的能力,趁瘦竹竿被蘇典成功激怒而欲一巴掌將其扇成肉醬的當口,驀地躍起偷襲,對準瘦竹竿的腰背噴出一股裹含石犼本命精元的赤金獸焰,直接將瘦竹竿燎成了煙燻人。

若非瘦竹竿是實打實不含半點水分的聚靈期修為,這會兒恐怕早已被燒成了炭灰,隨冷風盡數消散……

饒是如此,這位在臭名昭著、兇名足以止小兒夜啼的“東荒六魔”中,排行第六的馬老六,人送外號“痴魔”的馬六九,依然被那股獸焰傷到了本源。不得以下,遭蘇典和飛天石犼硬生生給脅迫到了這座斷崖之上。

此時此刻,馬六九,這位在封壇大陸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個遭辟穀期菜鳥活捉的聚靈期高手,就被那隻飛天石犼用一隻麟足死死踏在地上,渾身連半點都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對面那個從打坐狀態中退出,正面色陰沉地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踏將過來的短髮青年,瘦竹竿驚慌不已道:“你,你不能動我,我是痴魔馬六九,血刀狂魔薛通天是我大哥,情魔衛鐵衣是我二哥,欲魔柳琵琶、哭魔申屠嶽、淫魔溫泰北分別是我三姐、四哥和五哥,你若敢傷我,我這五位兄弟姐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狂情慾哭*,這六大邪號,倒與你們六人還真是絕配,”蘇典腳下不停,口中卻冷笑不迭道:“技不如人,就抬出背後的勢力壓人,這果然是無論在任何世界,那些稍稍有些權財或武力背景的‘二世祖’們所通耍的手段。”

“不過你卻休想在我蘇典面前耍這個心眼!”

蘇典在瘦竹竿身前一步外蹲下,隨手自地面拾起一枚錐形的利石扣在指間。

他將利石尖銳如錐的一端,來回在瘦竹竿那張鞋拔型的馬臉上輕輕劃弄著,口中卻像是在說著一件不相干的事情,道:“聽說古時候有一種叫做劓刑的刑法,行刑者用鋒利的刑刀將犯人的鼻子割掉後,只要及時止血,卻不虞犯人有生命危險,甚至有個別生命力極強的,還能活足三到四十餘年。”

“你說,”蘇典說到這裡,忽然眯起雙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地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的瘦竹竿,故作神秘道:“像你馬六九這樣修為達到聚靈期巔峰的修道界高手,本身壽命就被延長了數百年,今日若受了那割鼻的劓刑,也許還能再活個百年也說不定呢,你說是也不是?”

“你,你,你想幹什麼?”瘦竹竿滿臉驚恐地看著這一刻彷彿惡魔化身的蘇典,聲音有些打顫道:“我,我們無,無冤無仇,你,你不能這麼對,對我……”

“誰規定要給一個人行刑,就定要兩人有仇有怨才行?”蘇典邪邪一笑,道:“衝著你們六人那臭名昭著的名號,我今日縱然直接結果了你,在天下人眼中,留下的只會是懲奸除惡的美名。更何況……”

他聲音忽然轉冷道:“何況你們生性兇殘,無緣無故坑殺了那麼多無辜的村民,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行徑,我蘇典今日對你動刑,權當是替天行道了!”

說罷,他驀然揮動手中的利石,就要對準瘦竹竿的鼻頭狠狠劃下。

“等一等,”瘦竹竿駭的肝膽欲裂,幾乎是嘶吼一般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來落日村尋那些獵民晦氣的目的嗎?我告訴你,這裡有寶藏,是遠古時代那位魔神顧留方遺留的寶藏!”

“魔神顧留方遺留的寶藏?”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蘇典的那顆心臟還是忍不住“噗通”疾跳了一下,揮動的手臂也下意識跟著頓住。

第一次聽到魔神顧留方這個名字,還是在那座囚困著邪帝李修緣的古墓內,絕代佳人林詩雅向蘇典介紹上古時期的二十四名修道界絕頂高手時,隨意提了一嘴。

那個時候,由於蘇典的全部身心都放在探究那座劍神遺蹟之中,所以對“魔神顧留方”這五個字的反應並沒有此刻這麼強烈。

但他依稀還記得,自己當時在乍聞“魔神”這個詞彙的那一剎,心跳的確是加速了不少。

情不自禁地,他突然一把緊緊抓住瘦竹竿的肩膀,表情極為迫切道:“快說,那個魔神遺留的寶藏是什麼,它在哪裡?”

被抓的地方驀地傳來一陣劇痛,瘦竹竿忍不住齜了齜牙,他畢竟是聚靈期的修為,忍耐度比普通人足足強了十數倍有餘,可想而知,蘇典這一把抓的有多緊。

“是魔神右手,被封印的魔神右手!”

瘦竹竿馬六九連忙慘嘶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