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左側的男子年在三旬左右,有著讓人印象深刻的高挺鼻樑,身穿暗紅與黑色飾紋交織的魏人官袍。

其眉目內凹,但眼神炯炯,在夜色中宛若鷹梟般閃爍開闔。

他扭頭打量身邊的夏姒,露出毫不掩飾的感興趣神色,目光火熱。

避世兩年的夏姒,容顏依舊,妖嬈多姿。

她穿了一件鵝黃色裙衫,窄袖收腰的樣式,盡展身段的姣好,上圍豐挺,細腰長腿,足上蹬著黑色繡暗藍紋飾的翹頭短靴。

“夏姒,你陰女教對進入秦境,為何如此小心,先讓我天嬰宗過去,自己卻不隨行?”

兩個男子中身形稍矮,穿一身黑色寬鬆長袍的老人陰惻惻的道:

“你想用我天嬰宗,試探秦人邊境能否安全通行?”

“英副宗說笑了,夏姒哪敢用你天嬰宗來試探秦人。”

夏姒笑盈盈道:“我陰女教只是給出一個建議,哪來將天嬰宗推出去一說,英副宗說笑了。

我們對於入秦格外小心,是因為兩年前的遭遇,我陰女教當時為了躲避秦人追逐,舉宗遷移避禍,世人皆知。

此番出世,我教有事需要入秦,自然格外小心。”

被稱作英副宗的老者森然道:“我等宗門本該恣意行事,無所顧忌,你陰女教此番入秦畏首畏尾,銳氣已失,距離衰退怕是不遠了。”

夏姒坦然受教:“英副宗曾經縱橫諸國,自然不怕秦人,我陰女教盡多女子,還是小心些好。”

英副宗道:“年前七情道被齊楚兩國所毀,此後我多家教派聯合,暗中結盟,彼此應援,此番前來破壞秦人氣運,你陰女教不管所謀為何,要是敢算計我天嬰宗,必叫你悔之莫及。”

此時黎明將至,英副宗抬頭看了看天色:

“吾這就親自帶人入秦,準備動手,侯爺且在此稍待,吾去去便回。”話罷鬼魅般悄然消失。

而被其稱作侯爺的,就是現身以後,一直盯著夏姒打量的男人。

此人名叫魏攝,是魏安釐王的親族,新晉從國都大梁調遣過來,執掌邊境兵權,在大魏權柄極重。

這次天嬰宗入秦,也是得到他在背後支援。

等到英副宗離開,魏攝忽道:“夏姒你騙騙英計那個老糊塗還行。

說吧,陰女教把天嬰宗推出去,先一步入秦,到底有什麼目的?”

夏姒眼神嬌媚,橫了一眼魏攝:“侯爺說笑了,我教哪敢算計天嬰宗這等邪教大派,且天嬰宗背後有侯爺撐腰,哪個敢隨便算計?”

魏攝沉聲道:“你若堅持不說,該知道我的手段。”

“侯爺要是非要問,就當我們是用天嬰宗做餌,來試探秦人的反應好了,天嬰宗先入秦,若無恙,則我們再入秦境,自然更為安全。

若天嬰宗引起秦人注意,雙方交鋒,我陰女教再趁機入境,則能避開秦人的注意。”夏姒道。

“陰女教如此忌憚秦人,想入秦還要先派人過去試探?”魏攝眼神微眯。

夏姒細聲細氣道:“兩年前我秘入咸陽,當時的遭遇至今仍記憶猶新,被人追的險些喪命,當然要小心些。”

魏攝:“秦人這兩年為了修繕水利,傾盡國力。邊境駐軍亦有所減少,被抽調前去建設水渠。

而今的秦人,何懼之有?”

夏姒嘆氣道:“我陰女教比不得大魏,得大晉正統,有沃土千里,進退自如,自然不畏秦人。”

魏攝從容道:“你入秦以後,若遭遇變故,只需退入魏境,我可保你無恙。”

夏姒眉眼間風情萬種,矮身施禮:“那夏姒先謝過侯爺了,若真有變故,自當及時返回魏境,到時還要仰仗侯爺的庇護。”

魏攝頷首道:“有本候在此,自會叫秦人難入我大魏半步。不過我若護得你陰女教周全,你想怎麼報答我?”

夏姒秀氣的眉梢微蹙,正要說話,遠處的秦魏邊境方向,突然出現變化。

一隊人速度奇快的從秦境往魏人境內,快速接近。

此時天色還未全亮,朦朧中能看見疾行的那一隊人似乎頗為狼狽,像是一隊潰兵。

魏攝隔空遠眺,訝然道:“是天嬰宗的人,帶頭的正是英副宗。他剛入秦境,如何這麼快就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