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還沒打,忙哥剌已經怕他跑了。

他認為這不應該,忙哥剌的兵力也就比他多五倍有餘,這般散開,陣線就薄了很多。而他根本沒有想跑。

除非,忙哥剌確定脫忽在一兩天內就能夠趕到戰場。

李瑕卻沒有任何確切的訊息能知道廉希憲到了何處。

他忽然在想,這一仗如果敗了......只要不死,他還是會有繼續的勇氣。

若西北失守就守關中,若關中失守就守川蜀,甚至守雲南。忽必烈越打越深入,未必不會再有一場釣魚城之敗,而蒙元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這樣的失敗了。

少有的,李瑕覺得自己敗得起。

「哞!」

吹角聲從風雪之中傳了過來,元軍也已經看到了唐軍的大旗,開始衝鋒。

~~

忙哥剌沒有再待在他的王帳裡,而是站在望臺上。

但真正排程兵馬的其實是玉昔帖木兒。

玉昔帖木兒在唐軍襲營時受了不輕的傷,如今傷勢未愈,渾身都被包裹著,沒有披甲,只穿著厚厚的毛皮袍子坐在忙哥剌身邊。

同時還有李德輝拾遺補缺。

只要不涉及到與真金的汗位之爭,忙哥剌很有用人之明。

他相信以自己的兵力,有玉昔帖木兒、李德輝指揮,不出錯,足以穩妥地包圍、並擊敗李瑕。

何況還有脫忽在後方為他兜底。

希望真金若在唐軍之中,可死在這裡;若不在,也可以死在這場大雪之中;最好是早已死了......這才是他東返的原因。

「唐軍探馬早就發現我們了,他們在以逸待勞。」

玉昔帖木兒手裡拿著一支望筒。

雖然瞧不起漢人,他不得不承認漢人制的許多東西,比如火藥、指南針,還有望筒都十分好用。

但他還是認為該把中原、江南都變成牧場放牧。

憑他能征善戰。

「我們遠來,今日只要圍堵住唐軍即可,圍住之後,再與他們決戰。」

突然,他望筒一轉,有些訝異。

因為李瑕似乎要逃了,而他沒想到李瑕會這麼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