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老子至少乾淨!”

堂上這些人吵吵嚷嚷,陸鳳台也不管,只看向封妙手,問道:“你覺得是真的?就這樣的紙,李逆那邊想印多少張就印多少張。”

封妙手也許是醉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面,答非所問,道:“去揭榜的時候可都看到了,河那邊雖說是荒涼,不是開始給農夫分地了嗎?”

陸鳳台又問道:“當官的不信,怎麼辦?”

“將軍這不是耽誤他們過年嗎。”封妙手打了個酒嗝,道:“過完年再說唄。”

陸鳳台點點頭,端起酒杯悶頭喝了兩口。

此時,後院有家僕匆匆趕來,道:“阿郎,夫人喊你過去。”

堂上眾人便紛紛道:“大嫂生氣了,我們快散了,散了……”

早在十多年前陸鳳台在此地任都頭時,不少人便知道他家婆娘脾氣不好,此時一散,連忙便扶著醉倒的人離開了陸府。

~~

後院,陸鳳台與家僕私語了兩句。

“並非夫人喚阿郎,是有客來了,正在書房。”

“你帶人把周圍看好了。”

“是……”

陸鳳台其實不看書,他如今雖然發達了,卻還沒有養成真正的貴氣,也沒有僱僕役打掃他不常去的地方,因此書房裡積了厚厚的灰。

他推門進來時,書房裡便有個身材高大的人咳了起來。

“咳咳咳……灰也太重了……”

“因為你們幾乎就沒來與我聯絡過。”

“是嗎?我不知道。那看來你很值得信任。”

“你不知道?”

陸臺鳳最近一直有心事,今夜更是有些醉了,此時見到來人,忽然激動起來。

“你當然不知道,你建功立業的時候我就傻等著,我的兄弟們一個個從當年的熱血男兒消磨得和那些貪官汙吏一樣……”

“咦?”

對方正站在書架前,根本沒聽他這些醉話,自顧自翻開一本嶄新的書,從裡面抖落出了幾張紙來。

陸鳳台端著火燭往前一照,卻見那是幾張會子。

“誰賄賂你的,夾在書裡你都不知道?”

“不記得了,太多年了。”

此時火光已映出來人的臉,陸鳳台抬頭一看,見到那鼻子的陰影下是一張大嘴,差點嚇了一跳。

“對了,還沒問尊姓大名?”

“你往後自會知道,本不該是我這樣的高官親自來聯絡你,但我正帶輿情司路過,順手安排了。”

“陛下真的已經擊敗忽必烈了?”

“你很驚訝?三十年前,你便在此親眼看著杜杲打敗了口溫不花。現在有什麼好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