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清再次看向了謝奕昌,卻見謝奕昌正害怕得縮著頭站在角落裡。

她遂開口道:“戰與和,皆大事,不可輕率。賈似道老道謀國,當問過他,且修書相詢之後再談。”

趙禥轉頭看了看,見韓震沒有訝異,而別的幾個重臣皆不多言,於是道:“太后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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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次奏對你們沒請到召回賈似道的十二道金牌?”

“嗯。”

“呵,趙禥比趙構還有膽色不成?”

“你何必如此刻薄?不怕有朝一日時移勢易,你若在我手裡,我拔了你的舌頭。”

陳宜中實在太反感王蕘了,忍不住反唇相譏了一句。

偏這句話又惹得王蕘大笑。

“哈哈哈,你看看你那懦主,再看看我的雄主,還時移勢易?痴人說夢。我與你交心一句,你唯可盼著自己若早些死,宋國還能亡在你身後。”

陳宜中氣極反笑,覺得王蕘能活到現在實在是老天不開眼。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他沉吟道:“我奇怪的是,韓震是如何那麼快就得到訊息?我分明……”

“不奇怪。”王蕘道:“我告訴他的。”

陳宜中轉頭看向王蕘,良久無言。

“看我做甚?這是提醒你們,韓震隨時可能殺了你們。”王蕘道:“要爭,就要爭出個你死我活。”

“該死。”

陳宜中罵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恨透了王蕘。

原本一切都還可以緩一緩,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被推著走。

隱隱地,還感覺到有哪裡有些不對勁。

“你們很急著想要與大宋議和嗎?”陳宜中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王蕘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又像是沒有,“唰”地一下又將手裡的摺扇開啟來,扇著風,悠悠然道:“隨你們,不議和就接著打。”

“聽說中原自開戰以來,忽必烈的兵馬就……”

陳宜中話到一半,有僕役匆匆趕來。

“相公,有客登門,自稱是殿前指揮使。”

“他怎麼來了?”

陳宜中訝然,再次看向王蕘,道:“又是你?”

“我不知。”王蕘道,“恐怕是我暗中來見你被他發現了,該死,你準備好了嗎?”

“沒有。”陳宜中慍道:“旨意都還沒請到,名義未定,我如何準備?”

“賈……”

“帶他下去!”

陳宜中忽聽得院中響起腳步聲,連忙向僕役吩咐了一聲,讓他們將王蕘帶下去。

這邊衣袂才轉過屏風,那邊韓震已轉了出來。

“陳相公,把王蕘交給我。”

陳宜中不由心驚,心裡再次算了時間,判斷韓震還是所知有限,再一看,韓震是一個人進來的,這才放下心來。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上前迎了,道:“殿帥來得正好,今日在宮中有些話不便細說,我正想到府上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