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

張弘範道:「當時燕王真金回到開平城的訊息還未傳到九原城,王妃認為,只要陛下不能回來。安西王必定能夠繼承大統,私下裡已經聯絡了兩位兄弟準備擁立安西王。」

野日罕大感恐懼,不停搖頭,但其實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來,只能不停喃喃道:「我沒有。」

張弘範繼續道:「之前安西王與王妃曾被李瑕俘虜,幸由我軍救回。而在王妃被俘期間,叛國公主朵思蠻曾多次蠱惑王妃,稱陛下守不住中原,許諾若安西王歸降,則李瑕可允王繼續統領漠北。於是,王妃覺得只要陛下駕崩,安西王的選擇就很多了。」

「你怎麼知道的?!」野日罕驚慌失語,連忙道:「不是這樣的。」

「王妃莫再狡辯了,你的兩位兄弟都已經招了。你若真是為安西王好,伏法認罪為宜。」

「伏什麼法?伏誰的法?!」野日罕吼道:「憑什麼要我們蒙古人伏你們的漢法?來人啊!這個漢人反了,殺了他,殺他……」

沒有士卒上前對付張弘範,反而是連忙哥剌的手都在抖。

忙哥剌其實不太相信這件事只會追查到野日罕為止,因此他也想要奮起反抗。

但對忽必烈的恐懼逐漸湧了上來,讓他不知該如何反抗。

舉頭四看,只有絕望。

「安西王,放手吧。」張弘範的目光又移了回來,道:「陛下相信你沒有參與謀逆,陛下說,諸嫡子之中唯有你最像他。」

忙哥剌愣了一下。

很快,野日罕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因為她發現,忙哥剌攬著她的那隻手已經一點點鬆開了。這一對年幼便被指婚、成親的夫妻,長年都在爭吵、廝打,但彼此多年相伴,誰也說不清他們的感情是好還是不好。

「都別過來。」

忙哥剌又道了一句,但聲音已不像方才那樣有力,神態已不像方才那樣怒氣沖天。

他的氣勢已經完全衰弱下去了。

兩行淚水緩緩從他眼中流下。

野日罕大哭著,被上前計程車卒拉出了大帳。

「絞了。」張弘範吩咐道。

沒有避諱,就當著忙哥剌的面,繩索套在了野日罕的脖子上,緊緊地扎住了她的脖子。

野日罕掙扎、慘叫,最後只能從喉嚨裡發出痛苦的聲音。

她死死盯著忙哥剌,似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她出身於弘吉剌部,她的家族「生女為皇后,生男尚公主,世世不絕」,但這阻止不了她像一隻小雞一樣被扭掉脖子的命運。

忙哥剌像根木頭一樣立在那裡看著這一幕,眼中的神采漸漸消散。

他本以為經歷過被俘的那一番遭遇以後,他的內心已經足夠堅強,沒想到還是在這一刻被轟然擊碎。

「嗒。」

一聲輕響。

那是脖子被擰斷了的聲音。

野日罕的屍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