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在向西面逃....」

此時在戰臺上也已經能看到唐軍大營裡火光沖天,唐軍竟是連帳篷都燒了,直接棄營突圍。

忽必烈抬起望筒看著那火光沖天,立即傳令在西面的八刺堵住李瑕,又傳令在西南方向的塔察兒、西北方向的虎闌箕儘快合圍。

因為他處在東面,要追上李瑕就得穿過那烈火雄雄的營地。

「陛下,可見李瑕畏懼陛下至深。陛下一至他便丟盔卸甲,寧可燒了大營也不敢與陛下交鋒。」

戰臺上,立刻便有臣子開始吹捧忽必烈。

「是啊,陛下天威,李瑕宵小之輩,豈敢直攖其鋒?」

忽必烈卻並不為這些吹捧所動,而是向史天澤看去,問道:「李瑕計程車兵是什麼時候上馬的?」

史天澤愕然了一下,忽刺忽兒已大聲道:「我讓史天澤全力進攻,他非要停下來調整陣型。」

「臣有罪。」

史天澤無可辯駁,連忙告罪。「是臣指揮不當,請陛下重懲。」

忽必烈長嘆,道:「當年昔木土腦兒之戰,你何其勇也,如今啊.....」「臣愧對陛下重託。」

~~

「你不是不願突圍嗎?!」

「誰告訴你是突圍了?我們去與大軍會合。」

戰場那一邊,李瑕已與兀魯忽乃碰面,來不及下馬,就在馬背上佈置了接下來的戰術。

「今夜忽必烈把大纛都推到戰場前了,可見大軍就在不遠處。我們從西面殺穿出去,繞道南面的沙漠....」

「沒有任何輜重,連帳篷都沒有,只要被追上,我們就會全軍覆沒。」「一百餘里的距離,撐得到會合。」

兀魯忽乃問道:「但你的兵馬來了多少?」「紙條上沒說。」

「先鋒騎兵最多也只有一兩萬人,能抵擋得了?」「只要會合了,總好得過現在......走。」

「李瑕。」兀魯忽乃又問道:「你的兵馬是真的來了吧?」李瑕抬手指向東面。

「你看,忽必烈都急了,還能是假的嗎?」他踢了踢馬腹,策馬便走。

面對忽必烈這樣的敵人,李瑕自認為把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既有賭命一般的瘋狂冒險,又在危急之中還保持著冷靜與理智。他就像走在懸崖邊,卻還面不變色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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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在向西移,天色開始漸漸變亮。

營盤山上,宋禾在晨曦初綻的那一刻就已經抬起望筒向西北方向的元軍大營看去。他身子一動不動地望了小一會兒,忽然轉身。

「忽必烈的大纛不在了!」「什麼?」

眾將皆是一驚。

「忽必烈的大纛不在了?這是什麼意思?」

「探馬回來了嗎?」「報將軍,還沒有。」

「是陛下,只能是陛下!」

「老虜賊,知道我們在盯著,趁著夜裡追襲陛下....」

若說昨日這些將領憂心的還是如何將訊息傳遞給李瑕,那今日,忽必烈的九斿白纛卻已成了傳遞訊息最好的辦法。

這次諸將沒有再猶豫,迅速調集騎兵,隨著號角聲起,紛紛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