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讓他在日暮之前抵達。」

「喏。」

高長壽踱了幾步,下令道:「且不急於攻城,待本帥見過陳宜中再談。」

「大帥,宋廷雖未遷都,卻很可能轉移皇子宗室。」

「他們可能早便轉移了,便是此時才走,由錢塘江順江入海,你攔得住嗎?」高長壽道:「不必再嚇唬他們,等他們投降吧。」

「是。」

高長壽遂就在大帳中閉目養神,等待陳宜中前來。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營中點起了火光。

高長壽睜開眼,有些訝異,問道:「陳宜中沒來?「

「稟大帥,並無趙宋使者出城前來。」

高長壽愣了愣,想了一會兒,對宋廷這一番行事實在是想不通。

他喃喃道:「既不遷都,也不投降,說好了又不來,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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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好了!陳宜中逃了!」

「什麼?」

謝道清吃驚不小,驚慌起身。

「他怎麼可以逃了?」

雖然說好了送走皇子之後,朝堂上下便可抱必死的決心背水一戰。然而唐大軍一到皋亭山,百官中根本就沒幾個人真敢出戰。

事已至此,還未逃走的官員,幾乎已做好了投降的準備。

謝道清是看陳宜中沒逃,遂把請降的重擔交給了這位宰執。

原本答應得好好的,不想,臨到頭了竟能出這般變故。

「左相人呢?!還不快把他找回來!」

「回太后,左相本已穿戴了官袍,準備出城見唐軍統帥,許是事到臨頭怕了。沒有如約前往,入夜後便乘船離開,眼下只怕已經到海上了……」

謝道清聽了幾乎要暈過去。

「怎麼辦?怎麼辦?唐軍是否會以為老身投降之意不誠?」

心中喃喃著,她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吩咐道:「快!去找謝堂前來,快去。」

謝堂連夜趕到宮城,一聽謝道清所言,當即嚇了一跳。

「太后要我到唐軍軍中請降?我……我豈能代表趙氏社稷?」

「你如何不能?!」謝道清大怒,「你乃老身的侄兒,大宋的兩浙鎮撫使。」

「可我不是宰執。」謝堂連忙搖頭,道:「如此大事,自是要宰執出面。」

「那便封你為宰執。」

謝堂愈發害怕,既不願去唐軍軍中,又害怕當了出頭鳥,縮頭道:「我不擅語言,難擔大任。」

「難道我堂堂大宋,連個敢使敵營的忠臣都找不出嗎?!」

謝堂心念一動,連忙道:「稟太后,臣以為有更適合當任宰執的人選。」謝道清愣了愣。

她不曾想到,僅在這短短數日之內,朝廷竟還需要再換一任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