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霞光如血,入夜前的天氣已經很涼了。

昔裡吉額頭上卻是汗如雨下。

他忽然“咚”的一下跪在地上。

“我只感謝秦王的救命恩情,願意為秦王效勞。並不是因為野心才......”

“起來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李瑕虛扶了一下,昔裡吉猶不敢起身。

霍小蓮只好上前,一把架起了他。

“很好,拿出蒙古大汗的威風來,我見過你父親,他就很有威嚴。”

昔裡吉臉色更煞白了些,只覺李瑕說話未免太過狠毒,應道:“我......我與蒙......蒙哥,感情不好。”

李瑕像沒聽見一般,道:“現在大汗有了,九白纛有了,就差一場忽裡勒臺大會了。”

“我們

將要開一場忽裡勒臺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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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兀魯忽乃坐在帳篷裡,端著奶酒瞥了李瑕一眼,道:“秦王是在講笑話?”

“我認真的。”

“推舉我?”

“你不是黃金家族的子孫。”

“昔裡吉?”兀魯忽乃想了想,也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微微一揚,“也好,先讓他噹噹大汗。”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

“但,宣揚他為大汗可以,忽裡勒臺大會就不必了。”

“為何?”

元魯忽乃收起調笑之意,提醒道:“會很可笑的。”

“怎麼會可笑呢?”

“你立昔裡吉為大汗,旁人知道你是在挑釁忽必烈。但把忽裡勒臺大會辦成過家家酒......用你們漢人的話說,會讓人覺得是‘沐猴而冠,。”

“不會。”

“沒有幾個有份量的宗王參加,秦王會顏面無光。”

“會有的,我們要辦一場能載入史冊的忽裡勒臺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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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兩日,李瑕也不繼續追擊耶律鑄,而是行軍到博格達峰的半山腰駐紮下來。

他就安營在天池邊。

天池古稱瑤池,唐太宗時曾在山下設立過瑤池都護府。而就在李瑕駐地以北,有天池石門,是個峽谷,兩側巖壁聳立,形勢峻險,可倚為門戶。

登高望遠,還能發現耶律鑄兵馬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