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輕視李瑕。”

忽必烈道:“那就都說一說怎麼圍獵他。和禮霍孫,你從張弘範的大營回來了。”

和禮霍孫連忙出列應道:“是,臣已經把陛下的旨意傳遞給九拔都了。”

“給他們也說說。”

一張巨大的布制地圖被抬上來掛在了汗帳當中。

圖上的山川河流繪製得還是比較簡潔,但對於元軍而言,夠了。

以前的蒙古騎兵東征西討時,管它什麼冰川草原還是山林,直接便踏過去。

和禮霍孫先是道:“陛下,九拔都昨夜還打探到了一些軍情,遣麾下將領來報。”

“說。”

一名年輕將領便從和禮霍孫身後轉出來,鞠躬行禮道:“末將李庭,字勞山。女真人,本姓蒲察,因世居中原而改李姓。”

若是運氣好,這般報了姓名,能得到陛下賜的蒙古名字。

但今天李庭運氣不好,忽必烈只是讓他說打探到的軍情。

“昨天晚上末將審訊了俘虜,聽說張珏已經渡過了黃河,他帶了有兩萬多的唐軍,從延安一路奔襲到河套,渡過了黃河,還在歇整,現在應該還在九原城外的南海子碼頭附近……”

這邊說著,和禮霍孫在地圖上開始標註。

“張珏在這裡,而李瑕在烏拉特牧場,有七八千人。”

“不敢相信,就這麼一點兒唐軍,能把塔察兒大王和愛不花駙馬的大軍擊潰了。”

說話的是宗王忽剌忽兒。

他是成吉思汗三弟的孫子之一,也是東道諸王,早就不服塔察兒的地位,已經忍了一天一夜了,終於開始諷刺起來。

塔察兒大怒,道:“是因為我與李瑕大戰之後,他才只剩七八千人!”

“那你告訴我,你擊殺了李瑕多少兵馬?”

“我至少擊殺了他兩萬人!”

忽剌忽兒道:“腦袋也沒砍回來,我不信……”

“都別說了。”忽必烈喝止了一聲,冷冷掃了這些族兄弟一眼,道:“和禮霍孫,我是讓你說。”

和禮霍孫只是一個怯薛出身的翰林待制,夾在這些黃金家族宗王中間十分害怕,小小翼翼地繼續說起來。

“陛下命令大同行軍都元帥按竺邇元帥領兵過來,走陰山以南封堵住李瑕向東撤的道路。但是張珏在這裡,按竺邇元帥首先會遇到的是張珏……”

“大汗!”

還沒說兩句話,又有人進了汗帳,卻是蒙古萬戶忙古帶。

“大汗,山西的軍情到了,阿合馬命人走雲內州送來的。”

忽必烈看過,抬眼看向了掛在汗帳內的大地圖,緩緩道:“楊文安還沒有被殲滅,撤到了黃河磧口渡。命令他,從南面配合按竺邇包圍張珏所部。”

地圖上又被標註了一下。

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隨著兩道訊息送來,已與昨夜給張弘範看的有了些不同,但包圍圈還是一樣的。

和禮霍孫在忽必烈的示意下又說起來。

“史天澤元帥已經沿陰山行軍,封鎖住李瑕北面。虎闌箕元帥正在繞過烏梁素海包抄李瑕……”

越來越多的箭頭被標了上去。

地圖上,李瑕、張珏成了兩個點,而周圍指向他們的箭頭已是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