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韓老還要看我一統天下。”

韓承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更多別的理由。

他很清楚,若是動之以情都勸不住李瑕,那是真的勸不住了。

不論如何,勸了這幾句,他身為大唐的左丞相,盡力做了符合身份的事。

盡了職責之後,韓承緒顫顫巍巍站起身。

“陛下既心意已決,老臣留守長安,一定為陛下打理好政務,也盼陛下旗開得勝”

話到這裡,後一句話在喉頭裡梗了很久,他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盼陛下旗開得勝,不然下次陛下再想御駕親征,老臣只怕不能再為陛下留守了。”

李瑕驀地眼眶一酸。

他一直都知道很多時候自己能固執己見,其實是因為這些不停在勸阻他的人在他身後盡心盡力。

所謂“牽一髮動全身”,李瑕若想收復河套,絕不只是看興慶府一路。

他傳秘旨給了延安府的張珏、已趕赴玉門關的廉希憲、鎮守興慶府的李曾伯,以及陝、甘、寧三路各個重要州縣。

暫時而言,戰略還很模煳,兵力還未開始調動,能做的無非是迅速動作起來,以免失去那轉瞬即逝的時機。

三日後,來自長安的命令遞到甘肅各州縣。

很快,甘肅守軍紛紛調動。

“傳令下去,把河西走廊封鎖起來,各個烽燧必須有人守衛……兵力不足?徵集民兵,跑斷腿也得給老子守住。”

“傳令下去,不能讓一個元軍探馬把青海的情報送出去。”

唐軍的兵力不足以遠征,但進入戒備之後,還是能控制好治下。

不時有幾騎元軍想從浩瀚的大漠中穿出來,卻每每遭到唐騎的圍堵。

如此一來,最先開始不安的便是駐紮在黑水城的董文炳。

董文炳才得到訊息,聽說國師八思巴被唐軍劫了,正處在訝異之中,派探馬打探具體詳情,未想到之後數日,唐軍開始極力封堵河湟。

這使得他的不安感與日俱增,一面雖還在強攻興慶府,心思卻已完全轉到了祁連山以西。

到了第五日,他不得不做好強行攻入河湟的準備,招過幾名信馬。

“你們到九原城面見塔察兒宗王,將這封信遞給他,就說情況危急,需要他的支援”

“大帥,是不是也向安西王求援?”

董文炳猶豫了一會,搖頭道:“暫時還不必。”

有一瞬間,他其實有想到安西王的老師是真定名士李盤,其實也願意接受儒學。

只要漢臣強大,那自然會有皇子心向漢法。

但只有一瞬間,他已完全將這個念頭拋開。

為了救回他的燕王,祁連山再高,他也願意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