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逼朕,毒死你個兇女人。”

走回寢宮,伸手一推,一面屏風被推倒在地。

全玖閉上眼,想到的是李瑕讓曹喜帶回來的那些話。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趙宋皇后什麼都不是,不配上桌玩。”

她不信、不甘,拼了命地想要給李瑕一巴掌,告訴他“你錯了,敢拒絕我,看我把你踩在腳下。”

但事實證明,李瑕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合作,就能夠得到他想要的。

心中的失落感湧上來,全玖只覺頭暈得厲害,撫著額忿忿罵了一句。

“三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一隊船隻由運河而上,行過建康府、和州……

和州碼頭上,張世傑特意沐浴過,換上了一身鮮亮的盔甲,來迎接朝廷來的使節。

他以為朝廷是派人來宣讀御駕親征之事。

然而,等文及翁下了船,開口才說了兩句話,張世傑便如僵住了一般。

“末將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的?”文及翁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地道:“莫只看著眼前的戰事,要看大局,如今蒙元布兵於襄陽,虎視眈眈,豈可與叛軍戰於長江?”

張世傑正要答應,文及翁擺了擺手,又開始問。

“戰事若持續下去,便是能勝,何時能勝?春耕在即,若耽誤了春耕,百姓何以為繼?再者,一場大戰所耗幾何?而歲賜不過幾何?”

張世傑口拙,根本無法與文及翁辯駁,到最後只能悲道:“末將一身甲冑未沾血腥,而宗室社稷受此奇恥大辱,末將……”

“張將軍,不可妄自菲薄。”文及翁安慰道:“待時機成熟,張將軍之鋒刃必染敵寇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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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傍晚,張世傑望著那大船駛進長江天際,心中忽有所感。

如今事有可為,朝廷不敢堅決一戰,待到無力挽回之時,他這一身鮮亮的盔甲也不知要染多少血了。

黃州。

陳宜中正與劉師勇登上了城內的涵暉樓。

“劉將軍一來,局勢便開啟了啊。”陳宜中眺望著城外的景象,見叛軍暫時不可能攻破黃州,心中大慰,道:“只要黃州之圍一解,李逆便進退兩難了。”

說著,他搖了搖頭,心道自己此番前來本是為了與李逆和談,李逆倒好,敢將自己困在黃州。

結果呢?

聽劉師勇所言的局面,接下來怕是李逆想和談而不戍了。

可謂是風水輪流轉啊。

“看!下游有船隻來了。”

“是援軍?”陳宜中雙手撐在欄杆上,終於看到了那船隻上的大宋旗幟,“是大宋援軍。”

“準備接應……”

然而,只見那隊船隻並未向著黃州而來,反而是繼續向上遊駛去,似去往鄂州。

“這是何意?”

陳宜中已愣住了,搖著頭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若戰,黃州之圍未解,戰場就在這裡;若和,自己這個負責與李逆談判的使節就在這裡。

為何朝廷還要再派人來?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