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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財,還活著嗎?”

摔倒在地的餘財抬起頭看去,只見苟善才正一刀斬斷了那蒙虜的手。

餘財往地上一摸,吃力地揚起菜刀,以示自己還活著。

苟善才再往前一看,只見盧富等人已追著呂文福追過了拐角,連忙跟了上去。

才跑過,便聽得身後幾聲剁肉的聲音,帶著慘叫……

答魯普蠻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餘財這樣一個瘦弱的廢物手裡。

他背後是阿合馬,是大元或稱大蒙古國,他到鄂州來,連呂氏兄弟都要小心陪著。

鄂州城裡的百姓,就像是呂家兄弟允許他圍獵的獵物而已。

本來該是這樣的。

但眼前是一柄揮舞的菜刀,每斬落一下,都有血滴和碎肉濺起。

“篤。”

“篤……”

一刀又一刀,也不知過了多久,把答魯普蠻砍到模糊不清了,餘財忽然丟掉了菜刀,趴在地上大哭起來。

滿地都是屍體和血,他報了仇,但這是他想要的嗎?

不是。

他想要的東西,其實死掉的知縣、將軍、轉運副使、大元使節們很輕易都能給他。

他就想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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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元使被截下了!”

呂文福勒住韁繩,回看了一眼,略一猶豫,罵道:“孃的,這時候老子還管得了那狗虜?”

議和之後,雖然有鄂州百姓罵他是蒙虜的狗,但說實話還真不是。

他就是愛錢。

答魯普蠻對他而言就是錢,平時答魯普蠻想怎麼樣都沒關係,生死關頭卻沒必要管。

“別理他,走!”

然而,卻又聽前方也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太尉,叛軍圍過來了!”

“呂忠!你帶人攔住叛軍……其他人,隨我走這邊!”

呂文福對鄂州地勢更熟悉,勒馬便走。

他棄馬,只領著十餘人穿過一條狹窄的小巷……

今夜有些狼狽,但沒關係,他小時候過得更苦。

在大哥呂文德發跡以前,呂文福也只是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炭夫而已。

時隔三十年,他還記得當年那種餓到極點的感覺。

他很怕有一天呂家會再回到那種窮困潦倒的處境,所以要拼命地斂財。

以他們兄弟對大宋的功勞,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