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叫恩人吧。」鄧剡終於回過神來,行了一禮,問道:「不知恩人這是……

王翠道:「我家主人是賈平章府的侄女,方才用來接你們出來的令牌與判書都是真的。」

「真是朝廷的判決?謫宋瑞為郴州司戶。」

「對。」

「可是……」

起手一擋,道:「與我說沒有用,我可管不了這些。我只是擔心如果是別人押送你們,路上會對你們下手,所以讓賈平章安排人手先行押送。」

「賈平章沒有想要殺我們?」

「他說,若你們有威脅,前兩次他便殺了。能留你們到現在,因他早就知道書生做不成事。」

哪怕只是轉述,鄧剡也能感覺到賈似道話語裡那令人厭惡的傲那「王翠和這些讀書人是兩種人,就不耐煩聽他問個不停,再次抬起了手。

「我家主人問你們,如今朝廷已經向蒙古人奉表稱臣了,怎麼辦?」

這次,是聞雲孫先開口,反問道:「問的是什麼怎麼辦?」

「社稷怎麼辦?」

「國事一團亂麻,須一樁一件慢慢地解。」聞雲孫沉吟道:「

奉表稱臣帶來的壞處長遠,而擺在面前的第一樁,便是秦王李瑕對議和的態度。」

儘管他已經用了最簡單的語句,王翠還是沒有聽懂。

「什麼意思?」

「議和之事,朝堂沒有問過秦王李瑕的態度」

「那為什麼不問?」

「因為秦王必定不同意,朝中和主派怕他阻攔,迫不及待就奉表稱臣了。」

王翠終於明白了,驚道:「你是說他要造反?那他的將士們不是全都成了反賊?」

「此為眼下社稷之急病。」

說到這裡,王翠忽然做出了一件讓二人十分驚訝的事。

她竟是從袖子裡一摸,摸出了另一枚令牌,啪的一下蓋在桌上。

「那既然這樣,你們去勸一勸秦王。」

「什麼?」去啊,去勸一勸他。議和才剛訂下,他還沒得到訊息,你們現在出發還來得及,再慢就晚了。「鄧剡驚呆了,只覺這事好生荒唐啊。

他愣愣看著桌上那一枚紋理複雜的令牌,暗想為何賈府的護衛會有李瑕那邊的令牌。

只有一個可能。

————賈似道與李瑕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