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不行。

觀李瑕回臨安這些日子的所做所為,並不像原先猜測那般要與閻妃等人圖謀易儲。

但,馬上要立太子了……

這才是唯一繞不過去的顧慮。

趙昀思量著,起意想試探李瑕對自己那個嗣子的態度。

但念頭一起,很快又消了。

太年輕的蜀帥本就不妥,又不是非得要李瑕守蜀,又何必問?

趙昀遂拍拍膝,語重心長道:“‘卿今當塗掌事,不可不’,你可知此言出自何典故?”

“臣愚鈍。”

“朕常讀書,自以為大有所益。”趙昀道:“亦期你來日非吳下阿蒙。去吧,多讀書,朕盼著能用你為宰執。”

“臣謝陛下隆恩,臣告退。”

“去太。”

李瑕離開大內宮城後,上了轎子,吩咐了一句。

轎子遂沿杭城大街向北。

到了里仁坊附近,前方的道路被堵得水洩不通。

“大帥,路又堵了,離太也不遠,要不走過去吧?”劉金鎖問道。

轎中無人回應。

劉金鎖掀開轎簾一看,只見李瑕睡著了,那大紅官袍已脫下來蓋在臉上。

“啊,大帥睡著了,等著唄!這都不知得堵多久。”

幾個漢子從一旁走過,似不經意地向這邊看了一眼,遂走進了一間酒肆,坐了下來。

……

不遠處,里仁坊陶家巷,院門被開啟。

正在堂中整理訊息的李昭成回過頭,上前迎了來人,又迅速關上堂門。

“找到了?”

“沒有。”李昭成指點著臨安城地圖,道:“城南這邊高年豐一直帶人在找;城北林子也加派了人手,但始終未見到父親。”

“吳潛府邸在此,林子一次沒見過他?”

“一次沒有。”

“城外呢?”

“姜飯還在帶人探查。”

“沒線索?”

“毫無線索。”李昭成道:“二弟當知,父親……很能藏。”

“但不該一點線索都沒有,不該的。”李瑕皺了皺眉,道:“我如今只差這一步了。”

李昭成面露慚愧,低聲問道:“二弟信我嗎?我真是不知父親下落,我不會眼看著他……”

“別了,繼續找。”

李瑕舉步往外走去,手觸到門栓時卻是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喃喃自語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