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失望(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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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能想到?我父一直在為妹夫謀劃叛亂,世人皆知,但忽必烈就是把我父提拔成中書省平章政事了……把謀逆者一舉任命為宰相,古之未有啊!你說這蠻夷,簡單荒唐!”
張統道譏道:“所以,你父子就出賣張家、出賣史家,把當年開封之事透個底朝天?”
“哎,五郎何必一直提這事,如婦人般沒完沒了。”王蕘道:“我說的是,忽必烈把我父召進中書省了,這手段太厲害,我們沒辦法了。”
他顯然也有委屈。
“當時,忽必烈領大軍從鄂州歸來,召見我父。我們若不從,便等於當即叛亂,姐夫如何是忽必烈的對手?父親便只好入朝為官。”
“呵,我早便提醒過你,這造反不是那般輕易的。”
“五郎今日不也在造反嗎?”
“得看跟著誰了。”張弘道冷笑道:“李璮志大才疏之輩,不足與謀。”
這話,六年前他就這麼說的,今日還是這麼說。
此時王蕘卻顯得很坦誠,竟是點點頭,道:“姐夫確實志大才疏,需由我父輔佐,故而說忽必烈這一招是釜底抽薪,著實了得!”
張弘道有些不耐煩,淡淡一瞥,道:“我要的,是你的解釋,而非讓你來誇忽必烈。”
“這便是我的解釋!”
王蕘又道:“忽必烈更了得之處是什麼?他竟是真放手讓我父掌權了……父親助姐夫謀反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開國建制、一展抱負嗎?誰能想到,忽必烈真就把這權柄輕而易舉交到他手上?這是何等的胸襟?!這是得多欣賞我父的才華?!”
“胸襟個屁。”張弘道譏笑道:“我本以為你王牧樵臉皮厚,原來忽必烈才是臉皮厚到極致,他毫無底線,只求利益,簡直無恥至極。”
“五郎想說忽必烈是在利用我父?但又如何?這新王朝確是在我父手中立制!這世間,庸人有億萬萬,而開國建制者有幾人歟?你根本不知這短短兩年間我父做到了何種程度!”
王蕘的雙手已經攤開,揮動著,述說著他的激盪。
“一個蠻夷的君王,在我們的教化下,學漢學、行漢法、建漢統!而我父,從無到有,為一個殘暴的蠻夷部落立制建統,使它成為一個正統王朝……這是古往今來疆域最大的王朝!他亦將成為流芳百世的千古功臣!”
~~
燕京。
劉秉忠走進仁政殿,稍稍一瞥,看到了前面竇默、姚樞、王鶚、張柔等人的身影。
但未見到王文統。
地上,是幾封秘信。
上首傳來忽必烈那怒氣衝衝的說話聲。
殿內都是老臣了,皆聽得懂蒙古語,但今日議事顯得非常正式,不僅有通譯,還有起居郎記錄。
“卿家且看,此間有王文統致李璮之秘信,其謀逆之罪證據確鑿……”
證據當然確鑿,早在數年前大家都知道王文統要反。
問題在於,這兩年來王文統已位極人臣,還有何反的必要?
另外,這信是從何而來的?李彥簡一個大活人走私驛回了益都,幾封信卻被截獲?
這些問題,劉秉忠心裡都很清楚,他眼一抬,瞥見那起居郎下筆如飛,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朕將王文統以一介布衣提拔至宰相之位,授之政柄,可謂待其不薄,奈何他負朕至此?”
“陛下,萬莫如此傷心……”
“陛下,王文統之才,罕有可與其相比者,今立國之規模法度,多出於其功,不如……”
忽必烈擺手打斷這些勸諫,一副痛心疾首之態。
自有近侍出列,詳細說了王文統那狂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