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請恩主遣一心腹侍婢去見姜使司,待李節帥封王之後,他便著手安排……”

見過胡真,閻容心情大好,捧著信紙又看了一會,往榻上一躺,抬起自己修長的腿欣賞,自語著又輕罵了一聲。

“沒良心。”

……

如閻容所言,李瑕每次升官晉爵,或多或少都有她出一份力,今次亦然。

三日後,趙衿便派人去探得訊息來。

不知為何,僅聽李瑕的官名,曾經當過貴妃的閻容竟覺心旌搖曳,彷彿那一連串虛職比皇帝還要威風……

賜號勤力奉國功臣,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少保,鎮西軍、永興軍、建雄軍三鎮節度使,川陝宣撫處置使兼雲南檢討使,持節永興軍路軍事、兼管內勸農使,封平陵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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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的臨安,罵聲一片。

“二十一歲封異姓王,開國以來未有之事!賈似道輕佻,失大臣體統;李瑕居心叵測,有僭越之志,當天下人盡聾爾……”

李瑕在朝堂上的風評急轉直下。

原本認為應該封賞李瑕收復隴西之功、反對誣陷功臣的官員們聽聞之後,反而認為這次封賞過重。

不止是過重,簡直到了荒唐的地步。

檢校少保、三軍節度都沒什麼,虛職而已;大理新平,加檢討使也無妨;遙領關中,暫時也不要緊……總之都是差遣。

封王、開府實在是太過了,收復隴西而已,趙葵還曾收復三京;至於賜號,也不該到這種功無可賞的地步。

由此可見,李瑕謀逆之心已如明示。

該罵!

亂臣賊子!

倒是那些一開始指責李瑕是叛逆的官員,有很大一部分息了聲,不予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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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

賈似道合上手中的詔書,眼皮跳了跳,喃喃道:“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這詩說的是晚唐時社稷崩潰的景象。

而之後的五代十國,又是天下最殘酷之際。

不得不讓他想到使大唐由盛轉衰的安史之亂。

如今相忍為國,為的便是避免再有一場叛亂。

賈似道也知道,大宋如今遠遠比不上安史之亂前的大唐。

恰是如此,更讓人無可奈何。

“開府儀同三司、封王,這是李逆提出的條件;至於川陝處置使等職,給不給都一樣;給些別的虛職,既是匹配他的郡王爵,也是彰顯朝廷重恩,往後他若想叛亂,便是辜負君恩。”

“是。”廖瑩中道:“平章公一片良苦用心。”

賈似道卻還在自語,喃喃道:“平陵郡王……平陵這個封地亦是我仔細考慮過,山西汾州,既不在李逆治下,又隔得不甚遠,寄託朝廷委他以收復之期望。使蒙人更在意李逆之威脅,往後若蒙人再次南下,當先攻李逆。”

“平章公深思熟慮……”

“恰是我請官家封賞李瑕,才是平陵郡王,否則他自立為秦王,如何征討?”

賈似道說著這些,喟嘆的口吻竟隱隱有些像程元鳳。

他近來老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