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祗遹精神了些,想故意臉色一變,同時準備好的話已脫口而出。

“這!這怎沒燒掉?!”

“拙劣。你既故意留給我,又何必演?”李瑕道。

“無非是廉相懷疑張家觀望局勢,與你有所勾結。”

“與我有勾結?”

“李瑕,你別再假裝了,你就想問張氏在何處不是嗎?”

“好,在何處?”

“我不知道,廉相撤出京兆府時,命我整理公函,我只看了一遍便燒了。”

“說信上原本的內容。”

胡祗遹已無法思忖,總之是依著準備說出來。

“你攻打隴西之後,商公曾傳信亳州,請史、張家兩家出兵增援。張家曾派千餘人馬往潼關,之後,張弘道便傳信商公詢問張氏女的下落。其餘的,我便不知道了……”

李瑕問道:“廉希憲預料到你會被我拿下,故意讓我知道這些的?”

胡祗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瑕忽然道:“我已得到張弘道的口信,大姐兒還在亳州。”

胡祗遹一愣,抬起頭,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不可能……哪怕你與張家勾結,也不可能這麼快。”

李瑕看了他一會,道:“好吧,我隨口詐你的。她如今人在何處?”

“我只……只偶爾聽廉相與商公說過一句話……”

“說。”

胡祗遹反問道:“我說了,你會信嗎?”

“信不信是我的事,你說便是。”

“退出長安之前,我聽廉相與商公說‘人放不放回張家,要看陛下是否信任張柔,但絕不能讓李瑕見到她’。”

“之後呢?”

“商公說會派人去趟蓮屏……”

“蓮屏?地名?”

“也許不全。”胡祗遹道:“我走到公房,只聽他們說到這裡。”

李瑕上前幾步,道:“假的。”

“信不信隨你,我就是這麼聽到的。”

“她根本就不在關中。”李瑕道:“廉希憲只有那一封信,想詐我去找什麼蓮屏。”

“那你別找,便當沒這回事好了。”

“不找便不找。”

胡祗遹瞥了李瑕一眼,默不作聲。

然而心裡又泛起些疑惑,李瑕看起來也太篤定了,為何?

“我會放你離開關中,告訴廉希憲一聲,就說……不必再白費力氣了,關中會在我的治理下固若金湯。不信,且看我的政績。”

說罷,李瑕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