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塬。

阿藍答兒領兵西向之後,劉元振一邊休整兵馬準備反攻街亭隘口,一邊派探馬往長安,告誡廉希憲、商挺謹慎。

之後三日,他一次次地望向千河河谷南面,等待著關中的訊息。

沒有訊息。

廉希憲、商挺就只傳過一封情報,之後,既未派信求援,也未派信報捷。

京兆府到底遇到多少宋軍?竟是沒了後續的訊息。

劉元振心裡有個念頭已不可自抑。

“二舅,京兆府不會丟了吧?”

賈厚正在發呆,回過神,問道:“大郎說什麼?”

“京兆府並無迴音,不會丟了吧?”

“我不信李瑕能從子午谷攻下長安城。”賈厚緩緩道,“有廉公、商公在,不可能這麼快失守。”

劉元振又問道:“二舅發現了嗎?連著兩日,有些南下的探馬一直沒回來。”

“大郎是說,返回關中的道路被封鎖了?”

“有可能。”劉元振道:“李瑕不想讓我們馳援,他在爭取時間。”

“唉,收復街亭隘口再說吧……”

兩人站在山頭,又望向前方的戰場。

沉默了一會,劉元振再次開口。

“二舅方才在想什麼?”

賈厚嘆息一聲,喃喃道:“李瑕說要廓清帝宇、康濟生靈……我在想,他是瘋了?還是真這般想?”

“他沒有這個實力,差得遠。”

劉元振評述一句,眼神黯淡了些,又道:“我不得不承認,他比我出色……比我出色得多,但他的實力離爭雄天下還差得遠。”

“大郎以為他瘋了沒有?”

“他是自負。”劉元振低聲嘆道:“他是自負啊,不是瘋了,我倒是快要瘋了……長安不見使人愁。”

他們已很難將注意力放在街亭隘口。

算時間,臨洮的決戰已經結束了,如果己方勝了,隘口上這些蒙軍不足為慮;而如果敗了,那渾都海可入關中,一切已經完了,還考慮什麼呢?

終於,遠遠的有馬蹄聲、呼喊聲傳來。

“渾都海、阿藍答兒已敗!”

“……”

劉元振登時眼眶發紅。

“主力戰場贏了,不容易啊。”

如果沒有李瑕,現在他能欣喜欲狂。

~~

搶回街亭隘口之後,劉黑馬環顧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