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服不了其他人。

說服,要靠實力。

“何以見得?除了汗位之爭,忽必烈傷害了蒙古人的感情……”

李瑕話到一半,見外面有僕婢端著菜過來,停下不談。

李墉自然而然便問道:“今日怎想著到家裡吃飯?”

“史俊又拿了把刀在帥府門口,要殺我。”李瑕道,“我避一避他。”

“不至於。他只是想最後再勸勸你不要窮兵黷武,如今……川蜀疲弊。”

李瑕看著那僕婢離開,才道:“正是因川蜀疲弊,才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我懶得與史俊多說,萬一他看出我的野心。”

“好,春耕之事我們會安排妥當。”

“今年大概是川蜀百姓最有幹勁的一年,希望風調雨順。”

李墉點頭,感慨不已。

治理一方,說是諸事繁雜,但大部分百姓大部分時候做的還是掄著鋤頭種地。別的都能耽誤,這事不能耽誤。

兩人談了一會,又有菜端上來,李墉道:“難得過來,不談這些了,嚐嚐這蛋羹,大郎親手做的。”

“嗯,我聽說,高長壽走之前,攜家過來拜訪過?”

“是啊。”

“我知道了。菜夠了,我去叫李昭成與劉娘子來吃飯。”

……

飯後。

李墉撫著須,沉吟了良久,笑著搖了搖頭,自語了一句。

“且等有了子嗣,且看我是否還搭理你。”

李昭成笑笑。

雖說如今漢中興兵,氣氛漸漸緊張,但他們心中反而都感到安寧。

李墉支著膝蓋,起身道:“大郎隨我去史家一趟吧。”

“父親,我……”

“兩月矣,劉家沒再派人來回復。與史家的親事,該定下來了。”

李昭成一愣,轉頭向門外看去,心頭又浮起嚴云云的身影。

他的私情就這般被養育之恩與肩上的擔子壓下去了,不聲不響的。

~~

李瑕回到帥府時,史俊已經被李墉支走了。

這便是李瑕與李墉的默契,都不用明說,對付這些士大夫,李墉顯然是更有辦法。

一副戰甲也已被擺在大堂上,李瑕回來後,看到它,不由抬手拍了拍。

漢中收復已過了一年有餘,他終於準備再上戰場……

夜色更深,夫妻二人相擁閒聊,高明月掰著手指似在算著什麼,轉頭看向李瑕,欲言又止。

“我也算過了,今日是三月初七,晚了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