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給葉夢鼎看的——

“你們說我想立宗室,好,如你所願,來,用你們的謠言殺我。”

~~

晨風吹來,葉夢鼎顫了一下,身子有些發僵。

他看到了賈似道的笑意……

昨夜那驚雷之勢已過,山陵已崩,彷彿天助。

但,賈似道還活著,還依舊是權相。

程元鳳顧著安穩,不肯和賈似道起干戈,最多做到據理力爭。

他葉夢鼎呢?

還能如何做?

還有什麼?

“葉公,賈相請你過去。”有官員上前,輕聲說了一句。

趙禥一把拉住葉夢鼎。

“先生……”

“殿下啊,臣得去。”葉夢鼎思慮良久,終是嘆了一聲,“得過去啊。”

趙禥好生失望。

他看著葉夢鼎的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先生沒用,太沒用了!”

……

趙禥在簷下看了良久。

只見賈似道掩袖哭著,隨口說了幾句,葉夢鼎便氣得跺腳,之後程元鳳也過去,三人低聲計議了一會。

最後,葉夢鼎向賈似道拱了拱手,一副付託大事的樣子。

趙禥愈發害怕。

終於,賈似道走上前,向他行了一禮。

“殿下節哀。”

“賈……賈相……”

“殿下放心,殿下想要什麼,臣便給殿下,但請殿下切務必要信任臣。”

趙禥一愣,目光又轉向遠處的趙與訔,縮了縮脖子。

他再傻也明白,賈似道現在是在看誰更乖了。

“那……那我近日還能飲酒嗎?”

賈似道沒笑,臉上還有悲色,但眼中已有笑意,湊近了低聲道:“國喪,旁人不可,但官家可以。”

趙禥似懂非懂,沒說話,縮著頭,努力擺出乖巧的眼神。

賈似道只說這了幾句話。

足夠了。

他轉身,望向天邊,心中自語了一句。

“看到了吧?你最大的錯,便是將前程寄託在忠王、葉夢鼎身上。但你看,實力不足,一切都是虛的。”

~~

程元鳳最後一個步入殿中,命內侍都退下去,閉上殿門。

僅一夜之間,他彷彿衰老了很多。

葉夢鼎說什麼聯手擁立忠王、剷除奸黨,聽起來很動人……太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