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所有的局勢賈似道已經想通了。

“山陵崩。”

他喃喃著,眼中有淚水滑下,喃喃道:“姐夫……姐夫啊……”

君臣恩重,自有份情誼在。

但眼下,他也只是這般唸叨了兩聲,眼中的悲傷便褪下,重新浮起冷冽。

廟堂是權力之戰場,容不得這些溫情脈脈。

賈似道掀開車簾,問道:“離清波門還有多久?”

“稟恩相,兩柱香即可入城。”

賈似道抬眼看了看天色。

“不急,夜才剛剛開始……”

~~

馬車疾馳。

兩列護衛策馬緊緊護衛。

繞過蘇堤,遠遠的,看到了雷鋒塔。

這已不是承平年間修築的那高七層的雷鋒塔,它曾毀於戰亂,但重建了,重新屹立於西湖畔。

社稷與皇位亦然。

終於,清波門在望……

“轟!”

分不清這是今夜第幾次爆炸,道路突然炸開,馬匹悲嘶,將馬背上的騎士掀翻在地。

“保護恩相!”

護衛們怒吼著,腳下已有霹靂炮落過來。

“砰!”

人被炸飛出去。

“轟!”

又是一聲大響,車廂轟然碎裂,穿著袞袍的人摔出車廂……

“殺!”

數十人從道邊的樹林中殺出,手中單刀猛劈,毫不留情……

~~

馬車停在萬松嶺。

嚴云云沒去吳山,而是來了這裡排程對賈似道的刺殺。

車簾已被掀開,冷風不停吹來,她不時轉頭看向遠處的清波門,又眯眼看著手中的地圖。

整個計劃已不是原來的計劃。

事起倉促,是她臨機應變,親手佈置的。

此時仔細又回想了一遍,並未出現疏忽。

“掌櫃!”

“快說!”

“成了,已殺了賈似道,林統制命我回來向掌櫃通報一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