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房裡,姜飯話雖這般說,卻還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韓祈安不由笑起來。

雖有太多事情要告訴李瑕,但不急在一時,慢慢來吧。

他看了眼姜飯的鉤子,問道:“姜鉤子,你這鉤子上怎還有油?”

“這不是方才給阮婆家裡送了兩塊臘肉嗎?掛鉤子上了。”姜飯道:“這次到北面能成事, 阮婆也是功不可沒。若沒有她,哪能叫俞道長相幫?”

“你用這鉤子殺過那般多人, 少掛些吃食。”

“洗乾淨了,有甚打緊。”姜飯大笑。

因李瑕回來,他心情顯然好了不少, 道:“與韓先生說個有趣的,昨日我剛回來,洗了個澡, 往這手上裝的是鉤子,往腚上一抹……那叫一個血淋淋咧……”

“只抹到腚?”

“可不是嗎?”

“好吧。”

“韓先生不信?”

姜飯起身便脫褲子給韓祈安看。

正此時,門被推開,嚴云云走了進來,正見姜飯拿腚對著韓祈安。

“呀,都流血了?”

“啊!”

姜飯大吃一驚,忙攏著衣袍,一張臉已是通紅。

“你你你……怎不敲門就就進來……這可是……公房重地。”

嚴云云平日多戴著半張黑漆惡鬼面具,今日難得戴的是那張彩羽面具,蓋住了受傷的左臉,顯得頗為明豔。

她一年來掌著鹽業,氣質比以前有了大變化,少了俗媚,多了幾分清冷。

姜飯一看她,臉更紅。

“是,是,我錯了,打攪姜班頭與兄長好事……聽說知縣回來了?”

“知縣才回來,沒那麼快見我們,有事?”

“送賬冊過來,再給父親帶些年貨。”嚴云云說著,又掃了姜飯一眼,笑道:“大小也是縣中一霸,還能臊成這樣?老孃什麼沒見過?”

“沒有好事,我我……我……”

姜飯還待再言,嚴云云已徑直轉身走了出去。

“韓先生,她……”

韓祈安搖了搖頭,道:“無妨,她不會誤會的。但你往後為阿郎辦隱秘之事,萬不可再這般咋咋呼呼。”

“是。”

“北面之事也不必再與我說,直接與阿郎稟報。”

“我不是不知縣令何時回來嗎……”

韓祈安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作為北人,李瑕在開封安插細作之事他當然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