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有京湖、兩淮等大戰場的策應與支援、倚仗整個宋王朝的實力來抵禦。

如此一來,朝堂上的政治同盟就太重要了。

比如餘玠, 其靠山趙葵失了勢, 餘玠便很快身死名裂,蜀中大好局面也因此而崩潰。

而李瑕需要的是一個能給予他強大軍事支援的中樞重臣, 丁大全顯然不可能有這種魄力。

算來算去,唯有一個賈似道。

昨日聽廖瑩中說了許多,李瑕得到了幾個資訊。

一是,賈似道的父親賈涉、恩帥孟珙都是志在恢復中原之人……這表明以後有說服賈似道的可能;

二是, 賈似道若掌了權,很可能會著手推行變革……到時, 這或會是一個在蜀中排除異己的機會。

雖說賈似道與李瑕的志向有本質上的不同, 一個要治大宋積弊、一個要打翻了重來。但他是李瑕眼下唯一可以選擇的同盟。

政治同盟不是說結便結, 從賈似道派個小婢子過來勾引便能看出, 他要的是絕對的控制。

李瑕想要不被輕易擺弄, 又要交好於賈似道, 卻也不是易事。

只說昨夜那個小婢子。李瑕若一個不慎把人收了,便是表明了效忠之意, 往後一旦與賈似道意見不合,賈似道的態度就大不相同。

比如, 萬一留下個孩子, 賈似道大可養上幾年給這母子安排個身份, 賈家親戚云云,逼他停妻再娶……聽起來不要緊, 但這是馴化的過程。

烈馬之所以是烈馬,一開始就不能吃人喂的草。

而若不收, 顯然是不給面子。

果然,到了清早, 李瑕一見賈似道,便見他臭著張臉,滿是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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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賈相公款待, 我今日也該啟程回慶符了。”

“你何時走,不是你說了算。”賈似道淡淡道。

廖瑩中笑道:“坐吧,一會嚐嚐這荊湖的豆皮。”

李瑕也不客氣,掀了袍襟坐下,道:“昨日與藥洲先生閒聊,發現一樁趣事。”

“餵了巴豆都憋不出屁來的人,也能有趣事。”

“我聽說呂文德呂太尉是樵夫出身。砍柴時掉了一隻鞋子, 長一尺八寸,恰好被趙葵看到, 趙葵稱此人必為力士,遣人探訪其家,遂留在帳下聽用。”

賈似道冷著臉道:“莫與我談那三京敗事者。”

“賈相公每以‘三京敗事者’呼趙葵, 可見是有收復中原之志啊。”

賈似道故意要給李瑕臉色看,捧著茶也不應。

不成熟……

李瑕恍若未見,繼續道:“呂文德在趙葵失勢後又投靠賈相公, 如今看來,賈相公對他是極力支援?”

“並非是我支援呂文德,而是呂文德願聽我調遣。”

一句話,李瑕想好的說詞便被堵死……

他這人做事向來果絕,彷彿從未有難倒他的事,但……確實不擅於巴結人。

賈似道不耐,道:“廢話少談,想說什麼便說吧。”

“賈相公能否如支援呂文德一般支援我?”

“呂文德聽話,你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