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外,擁堵的道路已被疏通。

李瑕掀簾看一眼,御街盡頭,宮城在望了。

“此時還不急,你有時間考慮。”賈似道緩緩道,“立太子之前,我會保你一命,也只能保你到那時。”

“官家答應這個嗎?”李瑕舉了舉手中的文書。

賈似道搖了搖頭。

“官家,不喜多事。”

……

兩人已不再多說。

李瑕收起手中的公文,心中自思量起來。

世間之事,確實就像今日這場蹴鞠。

賈似道踢起球來,花團錦簇,煞是好看,被稱為臨安一絕。

但,還是輸了。

有比賽,就有輸贏,就有獎勵。

而他李瑕,就是這般一次次在比賽中贏得獎勵。

先手破北面離間之計,贏得了趙昀的寬仁;轉手除丁大全,贏得了閻妃的保全;抬手與賈似道交易,贏得了相安無事……

再到今日這場蹴鞠,又贏得了賈似道的看中。

對他有殺意者,已僅剩‘太子’一系了。

這些,暫時還不足以讓他迴歸蜀帥之位。

還需要再贏幾場。

沒關係,他最喜歡比賽了……

~~

“女兒就是喜歡蹴鞠比賽啊。”

大內宮城、受厘殿中,趙衿面對著父親的質問,有些心虛地應道,“不就是到我的公主府玩一場,有什麼大不了。”

“朕也喜歡蹴鞠,但宮內不能蹴鞠嗎?!”

“那不一樣,所以說是比賽啊。”趙衿理所當然道,“爹爹選的那些宮女蹴鞠不厲害,舅舅又總是讓著我。”

她抬頭看了一眼,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爹爹也不厲害。”

“朕年少時,技藝不遜於賈似道。”趙昀負著雙手,淡淡道了一句。

趙衿小聲嘟囔道:“我又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閻容不敢再像以往那樣放肆,拉過趙衿,柔聲問道:“被打的還疼嗎?那李瑕太放肆,該叫官家殺了他……”

“啊?”

趙衿詫異道:“你怎知他打了我?”

她轉頭向趙昀看去,只見趙昀已沉下臉來,忙道:“爹爹可不要懲治李瑕,是我叫他打的。蹴鞠嘛,有賞有罰才好玩,女兒也捱過爹爹的鞭子……”

“朕那是打你嗎?輕輕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