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想帶段興智過靈關道,可惜他非要多此一舉,那隻好由你帶著他的頭顱過靈關道了?”

“嗯。”

高瓊想了想,道:“還有個問題……楊淵認得你嗎?他追擊了你兩個月。”

“放心吧,兩個月追擊,他一次都沒見到我。”

“那便這般做吧。”高瓊道,“我今夜備好證據,明日在也先面前‘保一保’楊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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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士卒扶著高瓊去如廁。

每到這種時候,高瓊都感到強烈的痛苦。四肢俱廢,離了人,他連如廁都做不到,與廢物何異。

再回到大帳裡,高瓊看到李瑕坐在那安排事務,額頭上不停有汗水往下淌。

“非瑜傷還未好吧?”

“嗯。”

“你說,我們活得這般累,有時想想……不如算了。”

李瑕轉過頭,看了看高瓊,看到他衣襟下溼了一片……

“我以前……在臨安時,在臨安見到過一個……蹴鞠的,他每天比賽蹴鞠給別人看,場場都贏。我問他‘你這麼做有何意義?’他說‘做這行就是要贏給別人看,讓世人相信拼搏的力量’,能看到再難的事都有人能做到,看到奇蹟總能發生,這就是看蹴鞠比賽的意義。”

高瓊道:“我不懂你說什麼。”

“因為我說得很爛。”李瑕道:“你若覺得累了,我也可以給你講幾個更勵志的故事。”

“我還沒到需要你安慰的時候。”高瓊笑了笑。

“好吧,總之我們既還活著,再咬咬牙撐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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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慶符軍、兩百高氏兵躲在營地西面,也不敢說話。

楊奔坐在他們當中,顯得有些孤獨。

他本來以為,李瑕受傷了,該是由他來撐住慶符軍。

但結果,他非但沒能把慶符軍安全帶離,反而是陷入了困境,最後依舊是等李瑕回來,才化解了形勢。

楊奔本以為當時的情況,換作李瑕也是不可能有辦法的。

這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挫敗感……

等到天明,李瑕來到這片營地,一個個將士都擁上去熱切地問候著。唯有楊奔還獨立坐在那。

良久,熊山過來,道:“楊奔,縣尉讓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