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也可以跑到我前面,不必總跟在後面。”

許魁撓了撓頭,不知怎麼應,只好應了句“好”,顯得很侷促。

想了想,他又從腰間掏了水壺,想要遞過去,但再一看,見李瑕腰間掛著個水壺,遂又放下。

李瑕將他的侷促不安看在眼裡,道:“你體能確實不錯。”

許魁又想撓頭,卻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身板。

“謝縣尉!”

“殺過人嗎?”李瑕又問道。

許魁愣了一下,連忙搖頭,道:“沒有。”

“是啊。”

對於李瑕而言,與這些漢子聊天並不容易,他們私下裡倒是能渾無忌憚地打打鬧鬧,但對他總隔著一層敬畏。

對於江春、房言楷而言,一個年輕的縣尉代表這人壞了官場規矩;對於平頭百姓而言,則是一個身世非凡的父母官。

李瑕又問了幾句,許魁一板一眼地答了,說了利州家鄉,說了對眼下這種家裡人不用愁生計的狀況的滿意。

之後,一個個漢子跑了過來,眾人在江邊點了名,有賞有罰,重新向營盤跑去……

~~

對於許魁而言,這樣賣力氣就能活下去,他很滿足,除了不能時常見到妻兒。

這夜回了營,吃飯、洗澡,卻沒有像平時一樣圍坐在校場上唱歌聊天,這讓他有些失落。

本來呢,是還想聽人問“許魁傍晚跑得真他娘快,縣尉誇你了沒有?”

他回號舍躺下來,腦子裡忽然又想到李縣尉問的那句“殺過人嗎?”

許魁覺得自己並不想殺人。

只想著,就覺得是件很難做到的事。

最好,還是太太平平的,等攢夠了錢,買幾畝地種著,那就很好了……

傍晚跑得太累,號舍裡沒人偷偷聊天,很快呼嚕聲響起,許魁也睡了過去。

忽然。

迷迷糊糊中,一聲長長的號角響起!

“動作快!馬上集結!”

什長賴八兒大喝道:“快!都起來!”

許魁在熟睡中驚了一下,睏意深沉。

“咣!”

賴八兒猛地敲了鑼。

許魁坐起,連忙翻身就開始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