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史樟年長十四歲,卻不併在騎在馬背見對方,翻身下了馬,丟開馬鞭,親自迎了上去。

“敬先來了。”

史樟拱手,道:“仲書兄來了開封,竟也不找我?”

“實是公務繁忙。”

“我知道,仲書兄是要拿住李瑕,那人有些意思,我原本還有些欣賞他。但他現在捉了端甫和子靖,我忽然明白一個道理,宋人就是宋人,是我們的生死大敵。”

“是。”

兩人說著,邊走邊談,往姚燧遇襲的巷子走去。

史樟忽問道:“仲書兄為何不向我父借些人手?誅殺了那宋人細作。”

張弘道心想,因為不想李瑕落在你們手裡,揭破我的秘密啊。

“不敢麻煩史經略。”

“客氣了。知道嗎?今日我還在說,若五郎捉到李瑕,容我見他一面,看看能填出那樣詞句的才子是何樣人……呵。”

史樟說著,指了指路邊巷子的老鼠洞,話風一轉,卻是又道:“貓捉到老鼠,喜歡玩一玩,那是因為它握著老鼠的生死。但若老鼠敢反咬貓一口,那就沒什麼好玩的,直接咬斷其脖頸罷了。”

張弘道有些不煩耐。

他已經三十歲了,沒耐心聽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說自以為是的道理。

眼下是玩不玩老鼠的事嗎?是能不能捉到的事。

“敬先說得對,李瑕很危險,我已提醒過端甫多次……”

“仲書兄,端甫自幼失怙,是雪齋姚公一手將他撫養長大,萬不可有所差池。請你務必救出端甫與子靖,若需幫手,只管與我開口,我會與父親分說。”

史樟說完,向張弘道拱了拱手。

這是他作為姚燧、閻復的朋友,應盡之義。

“放心,我一定救回他們。”

……

看著史樟轉身而去,張弘道默立了一會。

有兵士上前請罪,道:“五郎,史二郎高門貴子,偏穿著麻衣草履,小人這才捉錯人。”

張弘道淡淡道:“他那麻衣草履,穿著比你的衣鞋舒服……”

~~

“家伯父……勾結趙宋嗎?”

姚燧似乎失了神,喃喃著,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李瑕觀察著他的神情,又問道:“若說姚樞是在知時園與人密談,你覺得會是誰?”

姚燧聞言似在思索,卻不回答。

李瑕盯著他的眼看了一會,又道:“你不回答?”

“這裡……是在開寶寺塔附近嗎?”閻復忽然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