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把窗關上了。

溫軟軟站在原地,衣服頭髮都溼透透的,頭髮溼噠噠的黏在後脖頸和臉頰處,讓她有點難受。

臉上青紫的傷在蒼白的臉上顯的很是刺眼,本來有些微紅潤的唇瓣此刻卻泛著淡淡的青白。

一大早起來,被潑了一身水,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鼻尖的血腥味仍然很濃,那幾只死雞堆積在這裡,用不了多久,就要臭掉吧。

一牆之隔的外邊,響起了賣東西的聲音。有學生在外邊喊著,有說話談笑的聲音,有邀人一起去學校的聲音,溫馨的就像暖洋洋的夏日,而不是陰冷的深秋。

溫軟軟抬起頭,嘆了口氣。

她從來沒有上過學,今年19歲了,也許是因為缺乏營養的緣故,個子不高,看起來就像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蒼白的指尖發著抖,溫軟軟打了個噴嚏。

她在外面傻站了一上午,房子的門才開啟。

溫浩東把放在耳邊的電話拿下來,混濁的眼珠子對著她轉了轉。

陳豔梅站在一旁,冷硬著語氣,“進來吧。”

溫軟軟腦袋點了點,走了進去。

兩夫妻在她走過來的時候都避讓開了。

“哎喲,”陳豔梅嫌棄無比,“你的眼睛怎麼又變成紅色的,太不吉利了。”

溫軟軟神色一頓,把自己的腦袋低了低,長長的睫毛垂下,半遮住了鮮紅的眼珠子。

“算了,”溫浩東擺擺手,“讓她去換身好衣服。”

陳豔梅與溫浩東對視,轉頭叫溫軟軟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出來。

溫軟軟沉默的去換了一身衣服。

溫軟軟是家裡的一分子,可在大多數時候,父母對她的態度讓她覺得,她只是個家裡的外人。

換好衣服出來後,溫軟軟就看到了外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

溫浩東正客氣的跟他說著話,陳豔梅在沏著茶水。

中年男人只看了一眼那茶,眼裡出現了嫌棄,並沒有接過陳豔梅遞過來的茶杯,而是笑眯眯的看著溫軟軟。

在觸及溫軟軟紅色的眼睛時,嘴上不禁感嘆,“天啊,這孩子真的沒有戴紅色的美瞳嗎?”

陳豔梅在旁邊賠著笑,面上含著笑意說,“沒有戴,這孩子的眼睛天生就會變色。”

“來,”陳豔梅伸手招呼著溫軟軟,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過來讓這位叔叔好好看看你。”

溫軟軟抿著唇,鮮紅的唇被她抿的發白。

陳豔梅此刻的樣子,就像是大多數的母親那樣,招呼著自己的孩子,用著溫柔的語氣,好像孩子是她的寶。

她想過去,但是坐著的男人那充滿黏膩感的目光卻讓她抗拒。

陳豔梅見溫軟軟呆站著不過去,心都急了起來,語氣加重,“軟軟,快過來。”

這一聲從未聽過的“軟軟”,成功的讓溫軟軟走了過去。

男人讚歎極了,目光從溫軟軟的臉上一寸寸的掃下,從紅瑪瑙似的眼睛,到小巧高挺的鼻樑,再到蒼白的唇瓣,最後到脖頸處的弧線,每一樣,都讓他很是滿意。

那種黏膩的、帶著侵略性的目光,讓溫軟軟很是不舒服。

中年男人沒有忍住,粗糙的大掌急切的抓住溫軟軟白嫩的手。

這手的觸感很滑膩,涼涼的,摸著很是舒服。

男人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就在中年男人抓住溫軟軟的手的那一刻,她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更別說,男人粗糙的拇指還略帶暗示意味兒的撫摸她的手背,這直接讓她的胃裡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噁心的想吐!

沒有絲毫猶豫,溫軟軟噁心的把男人的手甩開,臉上充斥著濃濃的厭惡,暗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兇惡的彷彿地獄裡來的修羅。

這一番不給面子的行為和噁心的表情直接讓中年男子怒了起來,抬手就要送一巴掌給溫軟軟。